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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那东西擦着自己的眼前落了下去。
霍厉川清晰的听见骨骼撞上地面以后，传来的那种清脆的骨裂的声音，他瞪大眼睛，望了过去。
地面上躺着的是一个人，呈现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血液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染红了周围那些雪。
满眼都是刺目的红色。
又是那种熟悉的红色。
“哼，死了倒好，不用再纠缠我了。”
霍天霆脸上没有半点的悲哀的神色，反而有种解脱一样的表情，霍厉川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种悲伤的神情。
但是他失望了。
他回首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管家带着人已经走了出来：“老爷，夫人已经没气了——”
他的声音也是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好像躺在那里的人不过是随手摔坏的一个瓷器一般，无人在意。
“处理掉吧。”
门口迎来一辆车，霍天霆把怀里的孩子塞了进去，他不捉痕迹的笑了一下，又抚平了自己刚才因为抱着霍厉川而起了褶皱的衣服。
刚要坐进去，却发现里面的孩子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霍天霆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的原因是很多时候，他发现这个孩子的视线有种穿透力，能够看透人心。
明明年纪还小，看人却习惯性的带着探究的意味，这样的孩子自然不会受喜欢。
霍天霆被他的目光瞪得心里有些发毛，抬手就甩了霍厉川一巴掌：“怎么了，你觉得我冷血？”
“但是你记住了，霍厉川，我是你的父亲，你骨子里流着的是我的血，你跟我一样也是冷血的。”
霍厉川头都没有动，白皙的脸庞上被他这一掌扇的顿时红了起来，清晰的一个巴掌印，霍厉川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
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
那些人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地上的母亲，那片被染红的鲜血很快也被打扫干净了，霍天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
想着那曾经还是温热的身体，母亲不疯狂的时候，还是会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也会在自己的睡觉的时候给自己讲着故事。
她曾经也会很温柔的对着自己，只不过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身体，被人无情的抬头，霍厉川望着，胸口忽然涌动起一种剧疼。
疼得他皱起眉来，车子发动，他死死的盯着外面的人，但是最终都再也看不到了，他看着母亲那已经摔的支离破碎的面容，忽然有一瞬间的眼睛很热。
他意识到自己从此以后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无论是疯狂的样子还是温柔的样子。
“啪嗒——”有东西砸到自己的手上，很热，灼伤了自己的手指。
他抬起自己的手上，有泪珠从脸上滑过，他透过车窗的玻璃，看到那些泪珠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流淌着。
这就是哭了吗？
他终于体会到了。
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霍厉川收回自己的视线，望了一眼身边的父亲，他收下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被霍厉川带到了一个比自己家还要豪华的地方，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但是对着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
霍厉川被牵着，大门被人推开，他走过那一道一道的大门，终于在最后那道门里看到了一位老人。
老态龙钟的老人，眼神却十分锐利的盯着自己。
“父亲，人我带来了。”
老人坐在椅子上，即便是年迈，但是他周身散发的威压仍然不敢忽视，霍厉川第一次的见到比自己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
连父亲对他都是毕恭毕敬。
老人对着他招招手：“厉川，过来，我是你的爷爷。”
他下巴上的胡子都白了，本该是和蔼的，但是笑起来却总是有人算计的感觉，霍天霆推了一下霍厉川。
霍厉川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老人目光精明，一点没有那种老年人该有的浑浊，他用自己满是老年斑的手上下的试探着霍厉川的身体。
“都接受了什么训练？”
“该接受的都已经接受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毫不费力的杀死一个成年人，也从来不会哭闹，父亲，都是按照你的吩咐来的，他会是一名合格的继承人。”
霍天霆兴奋的介绍着霍厉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他搓着手，一向挺直的脊背此刻弯成一道山峰。
脸上都是讨好的表情。
老人把霍厉川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他听着霍天霆的汇报，笑得开心：“很好，很好！”
“厉川，爷爷问你，想不想要成为继承人？”
他目光没有任何爷爷该对孙子有的那种慈爱，满是算计，盯着霍厉川像是在算计他的价值一般。
霍厉川任由他盯着，张口问了一句：“成为继承人以后就可以不用哭了吗？”
老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成为继承人，继承霍氏，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没有人会让你哭。”
“可以。”
霍厉川听完他的前半句，还没有等到老人说完，直接了断的打断了他的话，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种不属于孩子的成熟。
“好。”
老人开心的仰头大笑，他摸摸霍厉川的头：“你将会是我们霍家的最正统的继承人。”
霍厉川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周围的摆设是自己的家里，他才松了口气，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手机在一边震动着。
他随手关掉，穿好衣服以后才看向了那个被自己按熄灭的手机，揣起来扔进自己的口袋里。
车子在帝都疾速的飞驰着。
霍厉川最后停在了帝都最大的娱乐中心，他下了车，甫一下车，就吸引了周围的视线，霍厉川对着这种视线都习以为常。
小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那些惊艳的目光，长大以后更是数不胜数。
“霍总——”
有人小步的跑到自己的面前，霍厉川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低垂着眉眼，在众人的疑惑地目光中走了进去。
“霍总，这边——”
不断地有人引着他，直到走进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中，在最中央有几个已经秃顶的中年人各自搂着女人坐在那里。
见到他来了，互相对视一眼，还算客气的站了起来。
“霍总，来了？”
虽然语气客气，但是眼神里透露出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霍厉川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虽然继承霍氏，但是他初出茅庐。
集团里那些资格老的股东，怎么可能会服气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来掌管他们，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
霍厉川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坐进了那些人里面。
那些人腆着大肚子，身体早已经发福，霍厉川这样风姿的人往里面一坐，分外的扎眼，他甚至不用示意，就有女人主动的凑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
甜腻的声音，软的让人有些发颤的身体，和那刺鼻的香水味道，霍厉川眉头一皱，反手推开了那女人的靠近。
其他人一见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霍总，还是个纯情的呢，不知道是不喜欢女人呢，还是说霍总有其他的需求，这里不止女人还有男人呢。”
霍厉川听着那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他没有说话，一个坐在他身边的人，接了话也开始嘲笑起霍厉川：“我们霍总长得比这些小姐都要好看，又怎么会看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