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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继续玩我。
每个字眼都包裹着难以言喻的暧昧。
话音落下的瞬间,赵慕予的右脚没控制好力度,差点一个用力直接把脚下的油门一脚踩到底。
重新握紧方向盘后,她花了几秒钟控制好身体,却没能控制好语气,提高音量,怒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这话她早在十年前就对他说过,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江舟池受着赵慕予的怒气,眉宇间的闲适未见转淡,听完她的话,也只是尾音微扬,“嗯”了一声,似乎没听懂,看向她的黑眸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算计,问她“误会什么。”
赵慕予张了张嘴,下一秒又闭上,把原本想说的回答咽了回去。
她冷静下来,多留了一个心眼,怀疑江舟池是在明知故问,没上这个当,没好气道“误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舟池却说“不清楚。”
那就别说话了。
这句话赵慕予还没有说出口,就又听江舟池缓声道“不过,你可以随便误会我。不管你误会成什么样。”
闻言,赵慕予抿了抿唇。
刚才在餐厅露台好不容易才吹散的那口闷气又重新堵在了她的心口。
明明他已经不记得那段回忆了,可还是说出了和当年一样的话。而这正好可以说明,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这大概就是演员的职业素养吧。
赵慕予的态度又一下子冷了下来,丝毫不领情,冷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那么闲。”
可江舟池像是没有听出她的反讽,一本正经地回应她的“道歉”,包容道“没关系,我很闲。”
赵慕予“”
对于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搭理他,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
于是赵慕予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发誓不管江舟池待会儿说什么,她都一律当没听见,将无视贯彻到底。
而江舟池也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真的很闲。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结束这段聊天,反倒和她翻起了刚才在餐厅楼梯间外的账,问她“阿姨是打算给你和那小飞象搭桥牵线吗。”
小飞象
谁
赵慕予眉头一皱,对这个奇怪的绰号完全没印象,仔细在大脑里思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把“小飞象”三个字和“齐禹”对上号。
因为齐禹今天穿的衣服上正好有一头小飞象。
“”
这随便给人乱取绰号的能力也是挺厉害的。
赵慕予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不住,打破了自己刚才的誓言,纠正江舟池“你有没有礼貌。人家有名字,叫齐禹。”
江舟池“哦”了一声“所以呢。”
赵慕予“”
存心找茬是吧。
赵慕予懒得和他一般
见识,回答了这个废话问题“所以,你别小飞象小飞象地叫他,要叫就好好叫他的名字。”
江舟池太难听了,不想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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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油盐不进呢。
赵慕予被江舟池的理直气壮气笑了,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
不过,她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他今晚真的喝了酒,否则不可能幼稚成这样。
要不是这会儿正在开车,赵慕予真想揪着江舟池的衣领,好好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她更不理解他对齐禹的敌意从何而来,莫名其妙道“齐禹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撕过你作业吗”
江舟池“没有。”
赵慕予“那他是在当纪检委员的时候扣过你的分吗”
江舟池“没有。”
赵慕予“那你无缘无故这么针对他干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存在什么难点。
这一次,江舟池回答得没有上两个问题那么干脆果断了。
他调开了视线,重新望着正前方的道路,侧脸映在车窗上,模糊不清,连带着嗓音也有些淡,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刚才你为了他生我的气。”
赵慕予“”
合着还成她的错了
赵慕予被倒打一耙,跟不上江舟池的思维逻辑,也没想到他还好意思提这事儿,无语道“什么叫我为了他生你的气。明明是你刚才太过分好吗。你没事和齐禹提男朋友的事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提。
是害怕他知道你有男朋友,还是害怕家里人知道。
换作以前,江舟池或许会这样回答。
可现在,他知道这两个问题攻击性太强,只会让她更生气,于是换了一种方式,低声反问“如果是有事才提的呢。”
“”
赵慕予表情一顿,差点又被他可怜的语气骗了过去,保持清醒道“你能有什么事。”
江舟池却没说话了。
赵慕予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就知道他是编不出来借口故意装可怜。
前方信号灯正好跳转成红色。
她踩住刹车,缓缓停在一辆出租车后。
可也许是难得在和江舟池的交锋里占一次上风,赵慕予一时放松了神经。
在江舟池沉默期间,她乘胜追击,也和他算起了旧账,话没怎么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不过你不是连我的消息都不回吗,现在和我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话一出口,赵慕予就后悔了。
因为这只会显得她很在意江舟池没有回她消息这件事。
虽然她是真的很在意,在意到哪怕她不停地自我催眠“我不在意”也没用的程度。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在江舟池的面前暴露这一点。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后,赵慕予的双手再次攥紧了方向盘,心跳随之加快,像是在
担心江舟池的反应,又像是担心江舟池没反应。
封闭的车厢将一切嘈杂隔绝在外。
一时没人说话的空气更安静了。
余光里,她瞥见江舟池重新转过脸,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抓到了她什么的把柄,嗓音隐约有笑的味道,语调缓缓,叫了她一声“赵老师。”
aheiahei”
这个别有用心的称呼又来了。
赵慕予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态度依旧强硬,扭头不耐道“干嘛”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截断。
只见江舟池一手搭在中控台上,忽地倾身靠近,问她“难道我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吗。”
没开灯的车厢里,唯一的光源是前方的汽车尾灯。
燥热的夜里,光与影只捕捉到了一半的他,流转在他漂亮又锋利的眉眼间,造得他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伺机已久的野兽。
赵慕予呼吸一滞。
他确实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
不过,不是别人对他,而是他对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视的几秒时间里,前方尾灯灭掉了,赵慕予也找回了丢失的理智。
她转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甚至没顾得上思考江舟池那句话的意思,直接一巴掌糊在他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开。
却再也抽不回手。
江舟池没有躲开,被她推得往后一退。
而后,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进自己掌心,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算是解释刚才的话“你为了一个小飞象挂我电话,我就不能用不回你消息来表达一下我的不满吗。”
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坦坦荡荡地承认他就是故意不回她消息。
赵慕予不屑地皱了皱鼻,轻哼了一声,对江舟池的坦诚既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他一向不吝啬在她的面前展现他的小心眼,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有多锱铢必较。
只是,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压根儿不在意被挂电话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记了一笔账。
然而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赵慕予没有再接江舟池的话,继续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发现毫无作用后,心平气和地威胁他“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手。”
江舟池同样心平气和,回道“一起死了也挺好。”
“好个屁”见他又把“死”说得这么无所谓,赵慕予的素质终于还是消失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闻言,江舟池扯唇低笑。
他靠回在车椅上,垂着眼,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每一寸皮肤,没有计较她的口不择言,清冷的声线里掺了一丝纵容,淡声道“好,那就再陪你活久一点。”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
赵慕予却听得心神微微一晃。
她转头看了江舟池一眼,只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他犯浑的时候也会做这样的事▍,但那些事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变态行为。
可现在,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做,就好像只是希望她陪着他,在他厌烦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赵慕予不禁怀疑自己今晚可能也喝了酒,否则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又自作多情的想法。
在将这个想法清除干净之前,赵慕予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江舟池在“挟持”了她的右手后,也如同小孩子得了安抚玩具,不再吵闹,安静地玩她的手。
为了维持这得之不易的安宁,赵慕予也退让了一步,没有再非要从江舟池的手里拽回右手,放慢车速,专心开车。
晚上九点,晚高峰期早已过去。
马路上没多少车,一路上畅通无阻。
二十分钟后,他们顺利抵达高铁站的停车场。
眼见着终于可以送走大麻烦了,赵慕予松了口气,扭头提醒道“到”
话没说完,她突然没了声儿。
副驾驶座上,江舟池将帽子扣在脸上,靠着椅背,似乎是睡着了。
见状,赵慕予也没急着叫醒江舟池,视线不受控地再次落在他的右手上。
刚才在包厢里,她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只隐约记得看起来是一道新伤,刚结痂没多久。
赵慕予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问题。
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每次遇见什么难题,她都是选择放过自己,从来不会强迫自己非要弄清楚。
可这个美好的品德一旦碰上江舟池的事,就会自动消失,让她变得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慕予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发呆。
直到看见新一批乘客出站,她才猛地想起来江舟池还要赶高铁,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赶紧回过神,打算叫醒他,却见盖在他脸上的黑帽滑了下去,露出一双黑眸,正在看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气氛莫名缱绻。
在开口说话之前,赵慕予察觉到自己右手一松。
于是她立刻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一个现实话题冲散车厢里令人无所适从的氛围,哼道“你倒是聪明啊,知道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到时候去交罚单,电子眼拍到的违章行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脸。”
江舟池正在松安全带,闻言,轻轻一笑,难得良心发现一次,弥补她“那就赔你一个好消息吧。”
赵慕予才不相信他能带给她什么好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好消息。”
江舟池“最近三个月你都不用再见到我了。”
话音一落,赵慕予脸上伪装出的不满微微凝固。
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感到心
头一阵空落落。
江舟池见她反应平平,甚至可以说是没反应,有点不太满意,眉心一蹙,问她“怎么不笑。”
“笑什么笑笑什么”赵慕予一连串的疑问。
“听见好消息不该笑一下吗。”江舟池如同导戏的导演,对她的反应提出明确的要求,“就像你刚才和小飞象那样的笑。”
“”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赵慕予的思绪还停留在江舟池给出的“好消息”上,没怎么动脑,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按照江舟池的要求,牵动唇角,勉强给他凑出了一个笑容。
却被江舟池嫌弃道“很假。”
“”
赵慕予努力笑得自然一点。
然而脸上的心不在焉被江舟池尽收眼底。他依旧嫌弃“还是很假。”
本来赵慕予还想再继续改善改善,但突然反应过来,她干嘛要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啊。
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顿后,她板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道“行了,大闲人,赶紧下车,我没工夫陪你在这儿耗。”
江舟池倒也没有再得寸进尺,眉眼舒展,重新戴上了帽子,打算离开。
可这时赵慕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在他下车之前,最后问了一句“既然你都知道我不乐意看见你,那你三个月以后也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舟池拉开了车门,听了这话,也没有回头看她,回答干脆“不能。”
“为什么。”赵慕予从以前就不理解他这样费力不讨好是为了什么,明明到头来受到伤害的是他自己。
“因为我想见你。”
蒙蒙昧昧的嗓音和昏黄路灯一起回荡在车厢里。
下一秒,被关门声震碎。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江舟池下了车,走进夜色里,孤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进站口,只留下一缕趁机钻进车厢的晚风陪赵慕予。
她仍望着江舟池离开的方向,一颗心在寂静的夜里扑通扑通直跳。
没见过这么屡教不改的人。
都说了让他别再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从高铁站回来后,赵慕予来到酒店和尤霓霓汇合。
苏糊已经到了,给她开了门。
只不过俩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尤霓霓就顶着还没冲干净的头发,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冲出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关心道“木鱼,怎么样怎么样”
赵慕予“什么怎么样。”
尤霓霓“你和我哥哥难道没有在车上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吗”
江舟池一旦不在场,她就又口无遮拦了起来。
赵慕予习以为常,也懒得纠正尤霓霓的用词了,捏了一把她的脸,遗憾告知她“不好意思啊,还真没有。”
“”
尤霓霓脸上
的兴奋顿时被失望取代,下一秒又听赵慕予说“不过现在倒是可以发生一点不该发生的事。”
“什么什么”尤霓霓立马重新燃起爱的希望。
赵慕予却没有回答了,捏脸的手往下一移,作势去扯尤霓霓围在胸前的浴巾。
尤霓霓“”
她吓得赶紧护住浴巾,往后一跳,躲开了赵慕予的魔爪。
苏糊已经很久没见到俩人打打闹闹的场面了,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
怀念青春的同时,她也久违地当起了调停者,分开俩人,把急性子的尤霓霓推回浴室“你先去把头上的沫冲净了再说,不急这一两分钟。”
“哦”
尤霓霓很会见机行事,知道现在这情况对自己不利,于是顺着苏糊给的台阶走了下去,回到浴室进行收尾工作。
安置好了尤霓霓,苏糊又对赵慕予说“木鱼,你也去洗一下吧,外面还有个浴室。换洗的衣服在沙发上。”
“好。”
和江舟池斗智斗勇的一晚,赵慕予身心俱疲,也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确实一场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身体和心灵。
谁知洗澡过程中,她时不时就能听见一阵门铃响,还以为门铃失灵了。
直到从浴室出来,看见客厅桌上摆满的各式各样的外卖,她才弄清楚原因。
原来那一声声门铃代表着一个个外卖。
尤霓霓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正盘着腿,披头散发地坐在椅子上,和苏糊一起吃着烤串儿。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见赵慕予洗完澡出来,立马张开双臂,一脸“我贴心吧快夸我”的表情,向赵慕予展示桌子上的东西,骄傲道“将将将surrise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赵慕予一看。
原来除了吃的,桌上还有好几打啤酒。
“你刚才是因为我哥哥在,所以才不喝酒的吧。”尤霓霓憋了一整晚,终于可以问出这个困扰了她一晚上的问题了。
赵慕予却没有回答。
她走了过去,拉开尤霓霓和苏糊对面的椅子坐下,说“怎么,打算把我灌醉套话吗”
“怎么可能我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吗”尤霓霓大声反驳,以为音量有多大,说的话可信度就有多高,殊不知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心虚”。
赵慕予没有拆穿,也不介意尤霓霓的别有用心,因为这点酒还灌不醉她。
坐下后,她开了一罐啤酒,像喝饮料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喝了起来。
尤霓霓见状,以为自己骗到了赵慕予,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她精心策划的酒后吐真言计划被看穿是事实。
这下她不敢轻举妄动,打算采取迂回战术,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麻痹赵慕予的神经,降低警惕,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木鱼,你下周就要回云城了吧”
赵慕予点头“嗯”了一声。
提到“云城”,苏糊也想起了一件事“你之前说你们校长怂恿你参加恋综的那事儿,后来怎么样了,你拒绝成功了吗”
“当然。”每每说起这件事,赵慕予的语气里总会带上一点得意。
她把之前那个一劳永逸的理由给俩人讲了讲“校长总共找了我三次,我想着事不过三,所以最后一次直接和他说,我男朋友不同意我参加。”
“干得漂亮”尤霓霓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举起可乐,碰了碰赵慕予的啤酒。
苏糊却没有和尤霓霓一起庆祝,反倒有些遗憾,对赵慕予说“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参加看看。”
“嗯”赵慕予微微一愣,没想到苏糊会这样说。
而尤霓霓一听这话,立马拽了拽苏糊的衣服,小声提醒她“糊涂虫,你不能因为你的绰号叫糊涂虫,就真成了糊涂虫呀怎么可以支持木鱼参加恋综那我哥哥怎么办”
苏糊笑着摸了摸尤霓霓的脑袋,开导她“说不定这对你哥哥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
“真的吗”尤霓霓半信半疑。
她知道,苏糊不会骗她,可她眼下又确实想不出来这件事能带给江舟池什么好处,一时间陷入了自己的纠结里。
赵慕予没有在意俩人的悄悄话,还在想苏糊说的话。
也许是因为了解她的性格,所以周围人在得知恋综这件事后,第一反应都是劝她别参加,而苏糊是除了校长以外,第一个支持她参加节目的人。
对此,她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好奇,问苏糊“为什么你觉得我可以参加看看。”
苏糊“因为据说节目组会按照你的理想型标准给你找约会嘉宾。你不想知道你和你的理想型相处起来是什么样的吗或者体验一下和理想型谈恋爱的感觉也好。”
“嗯糊涂虫,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来劲儿了啊。”还没等赵慕予说话,尤霓霓就已经原地复活,踊跃地自告奋勇道,“这种事哪儿还用得着节目组,我就可以帮木鱼找理想型。”
说完,她扭头问赵慕予“说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赵慕予也没怎么想,回了句“喜欢你绝对找不到的那样的。”
尤霓霓“”
这不就是不让她找的意思吗
尤霓霓听出了赵慕予对自己的嫌弃,鼓了鼓脸颊,却又无从反驳,干脆不反驳了,转而拿出手机,在桌下悄悄打字。
赵慕予把这番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用手里的啤酒罐轻轻叩了叩桌面“尤记者,和谁通风报信呢。”
“没、没和谁通风报信啊”尤霓霓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底气不够,谎话来凑,脑子转得飞快,“是是望望说他想我了,我不好意思当着你们的面回他的消息,就只能偷偷回了。”
赵慕予没说话了,只是看着尤霓霓,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你最好是”。
尤霓霓再次心虚地软下身子。
她知
道自己的小心思逃不过赵慕予的眼睛,于是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搞小动作了,放下手机,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把可乐换成啤酒,打算借酒浇愁。
在尤霓霓的心中,赵慕予的性格和外表一样,有点冷,看起来不是容易亲近的类型,可实际上却是无比可靠和令人安心的存在,也是她成长道路上最好的倾听者,会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指明方向。
当然了,赵慕予偶尔也会和她倒倒苦水,倾诉烦恼。
但从来不会和她聊江舟池。
所以,她至今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甚至连他俩到底是在一起过又分开了,还是压根儿在一起过都不清楚,只知道赵慕予对江舟池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苏糊同样不知道两人的过往。
但她比尤霓霓心思细腻一点,所以这么多年了,或多或少可以看出来,赵慕予对江舟池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而且好像困在了这段关系里,想要跳出来,却又被什么东西牵绊着,找不到出口。
一阵安静过后,苏糊再次开了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其实参不参加节目不重要。”
闻言,赵慕予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苏糊的身上,听她说“重要的是,你可以尝试着让其他人进入你的生活,看看自己和他们相处起来是什么样的,这样才可以修正一些事。”
苏糊也不知道自己找到的症结是否正确,只希望可以给赵慕予带来一点帮助。
而赵慕予在听完这番话后,没有再说话,垂下眼,一根食指无意识地在啤酒罐上来回绕圈。
尤霓霓思想单纯,很擅长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从来不会考虑太多其他事。
但苏糊会站在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
所以,她明白苏糊的意思。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段健康的正常的相处。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好一会儿,赵慕予才停下不断在罐口转圈的手指,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而后看着苏糊,回道“好。我会再重新考虑看看。”
之前她把上节目当成了一个大麻烦,因此打从一开始就很抗拒,只一心想着如何拒绝,从来没有考虑过从其他角度看待这件事。
可现在苏糊的话让她对这件事有了新的认识。
得到了赵慕予的回答,苏糊知道自己想要传达的东西都被她好好接收到了,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她聊起了生活和工作。
谁知正聊得尽兴时,桌上突然传来一阵啜泣声。
赵慕予和苏糊听见后,同时愣住,朝哭泣声的源头看了一眼。
只见尤霓霓还趴在桌上,手里捏着已经被她喝得精光的啤酒罐,正在默默流眼泪。
喝醉可以理解,但喝哭是什么意思
赵慕予不明所以,只觉得有些好笑,伸长手,揉了揉尤霓霓的头发,关心道“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谁欺负你了吗”
尤霓霓没有说话,但听见赵慕予的
声音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还浸着眼泪的眼睛瞪了瞪她,而后丢下她和苏糊,一歪一倒地独自朝房间走去。
赵慕予“”
怎么看起来欺负人的那个人像是她
作为第一责任人,赵慕予承担起了关心尤霓霓的责任,和苏糊说了句“我去看看”便跟了上去。
一进房间,她就看见尤霓霓伤心地侧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坏木鱼,笨木鱼,居然还想着去参加恋综要是错过我哥哥,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赵慕予“”
胳膊肘可真会往外拐。
要是见色忘友能有一个排行榜,她绝对能排全国第一。
这话赵慕予听得不乐意了,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戳了戳尤霓霓的背,反问她“凭什么是我后悔一辈子。”
尤霓霓被酒精浸泡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思考这种难题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又听赵慕予补充了一句“万一是你哥哥后悔一辈子呢。”
尤霓霓只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她哥哥要后悔一辈子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胡言乱语着“呜呜呜我哥哥真是太可怜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这事儿赵慕予确实不知道。
也没奢望一个醉酒的人能说出什么清醒的话。
她从纸盒里抽出几张卫生纸,替尤霓霓擦干脸上的眼泪“好了,别哭了。要是哭肿了眼睛,明天陈淮望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尤霓霓没说话了。
没一会儿,哭泣声也越来越小,大概是哭累了,快睡着了。
赵慕予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好处理的醉鬼,倒是松了一口气,打开床头灯,给她留一点亮,而后打算走出房间。
谁知刚站起来,就又忽然听见尤霓霓叫她“木鱼”
“嗯”赵慕予低头应了一声。
尤霓霓的声音被睡意干扰得有些模糊,好一会儿,才喃喃问道“你喜欢过我哥哥吗”
话音一落,赵慕予脚步微顿。
房间里很安静。
除了时强时弱的冷气声,只隐约听得见窗外的深夜蝉鸣。
赵慕予站在床边,视线落在尤霓霓的侧脸上,思绪却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听从心的声音。
可是,这样安宁又悠远的夜晚,似乎至少应该对自己诚实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
蝉鸣已逐渐微弱,冷气还在规律运转。
赵慕予收回了纷乱的思绪,目光重新聚焦在已经进入梦乡的尤霓霓身上,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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