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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末食堂并不开火，所以值班的每个人补助10块钱，中午给一个小时出去自由觅食。让杜秋生欣慰的是，兰宇在午饭前，将苏亚男的信用卡申请表复印了一份给他。
“原来这位小姐姐想自己创业，贷款不行转而指望用信用卡套现，”杜秋生在附近找了间餐馆，边吃边看着申请表，“可惜空手套白狼这套在银行是行不通的。”
虽说不一定会在雨天收伞，但银行肯定连阴天借伞都比较谨慎。一个人连还款能力都无法体现，如何让银行把钱借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从来不缺乏想要发财的人。甚至大部分认为自己一拍脑门想出来的点子，只要有了启动资金就一定会赚钱。
可惜银行并不是民间机构，把控风险是降低不良的最好办法，这远远要比去客户家门口泼油漆要有用。后者不仅是事后诸葛亮，而且还违背了法律，违背了可持续发展的原则。
杜秋生照着申请表上的电话拨了过去：“您好，请问是苏亚男女士吗？”
“是我，你是谁？”苏亚男的普通话并不标准，杜秋生明显可以听出是混合了南方口音及本地方言的普通话。
“我是产业银行的员工，您一年前曾在我们这里申请了一张信用卡，不知道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杜秋生目前还无法满足苏亚男的述求，但至少觉得可以破坏雷涛的贷款申请。
“稍等一会，”苏亚男看了眼在一旁跟工人喝酒的雷涛，悄悄走到厕所里，“方便，你继续说。”
杜秋生这才松一口气，只要对方上钩，这出戏才能演的下去：“我们银行最近新推出了一项小微信贷，专门扶持敢于创业的年轻人。由于您之前在我行留有记录，所以这次特意回访，想问你还有没有资金方面的需求。”
“有是有，不过我现在跟男朋友合伙注册了一家公司，已经在申请贷款了，也是你们产业银行的。”苏亚男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就有些麻烦了，”杜秋生说着早已编好的词，“我们这项业务是针对没有贷款记录的客户，而且我们现在非常看好你阐述的经营理念。”
苏亚男听后有些心动，回家创业一直是她心中的梦想，于是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跟男朋友商量下再回复您？”
“当然可以，不过我个人提醒下你，”杜秋生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男朋友就没事，但如果是法定夫妻的话，双方的征信都不能有不良记录，否则贷款是无法审批的。”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登记结婚了，而且他确实有过征信不良，不过信用卡中心已经出示非恶意全款证明了。”苏亚男脱口而出，面对机遇她并没有怀疑对方是骗子，或许她只能相信对方不会骗她。
杜秋生笑了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电信诈骗那么容易成功了。梦想是易燃的，随意的一点火星，便可以让梦想绽放出耀眼的白光，以至于连当事人都因此障目。
“要不您先把我们支行的贷款申请下来，结婚和另一笔贷款可以晚点再申请嘛。既然是合伙开立的公司，你应该也有权利提出申请，我想那位信贷经理是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他那边的贷款业务是长期存在的，而我们这次只是针对你这种客户的特别活动，机不可失啊。”
苏亚男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内心似乎在做着斗争。
杜秋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欲擒故纵道：“如果实在有些为难，那就算了，我这还有好几个客户要联系。决定好了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或者到开发区支行找杜经理。”
电话挂断后，苏亚男并没有马上走出厕所。她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苏亚男！”随着雷涛的一声大喝，站在厕所里的苏亚男这才回过神，连忙冲出厕所。
雷涛打着酒嗝，乌里乌涂的说着：“去给老子买包烟，这一天天的抽这么快。他妈的贷款再不批下来，烟都抽不起了。”
“嘿嘿，老大，有韩行长的打点，贷款肯定下的来，到时候你可要带兄弟们去潇洒潇洒。”一个工人起哄道。
“那不是废话，老子吃肉能让你们看着？”雷涛又往嘴里灌了口酒，指着苏亚男说道，“给你们找最好的姑娘，最次的也比她好看。”
“哪还有比嫂子好看的女人呐，我还点上次那个技师就行。”另一个工人拍着马屁。
雷涛似乎喝得有些醉了，得意忘形的说道：“哼，管她嫂子还是婊子，只要你们帮着我好好干，到时候有钱大家赚，什么女人找不到。”
像是这样的话，苏亚男已经不知道听到多少回，刚开始她或许会伤心、会愤怒，但是现在她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雷涛，但想到自己的梦想，以及对方的许诺，她就这样坚持了下来。可是今天接到了杜秋生的电话，她或许该考虑寻找新的方式了。
杜秋生吃完饭后给黄山发了条消息，嘱咐他如果接到苏亚男的电话就约出来见面。然后又把广场分理处要升为二级支行的事情告诉了景开春，让她帮忙看看中心支行是什么态度。
不料景开春直接回了电话过来：“广场分理处要升为二级支行？这也太快了吧。”
杜秋生有些奇怪，景开春的消息向来比他灵通。之前城南分理处提前升级还是她先说的，怎么这次竟然毫不知情。
“我也是上午听李红梅说的，除了你们行的广场分理处，还有光明支行的昭明分理处”杜秋生似乎推翻了之前的判断，“省分行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推进扁平化管理。”
景开春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产业银行作为一家国有银行，官僚主义是不能避免的。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上级态度强硬的要改革，就算不会成功，也会影响现在的格局。
“我明天上班后打听一下吧，全市这么多分理处，如果都升为二级支行，先不说市场会被重新划分，光是人事安排就是个难题。”
杜秋生明白景开春的意思，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副科级领导，无疑会造成官员臃肿。而且副科级领导的基本工资是普通员工的1.75倍，这样人力成本剧增，大量的利润就会被吃掉。
“省分行的试验田，就算长出变异蔬菜，也不能让它什么都不长。有些人怕是要投机倒把，故意去迎合了。”杜秋生此时也不知道这项政策，是否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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