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子我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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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木想了想,决定按时间顺序,挑典型案例说起:“铭哥很护短。你别看铭哥冷冰冰的,但其实特别仗义。高一的时候,五班有个人喜欢小耳朵,老缠着她,小耳朵拒绝了他好多次,他恼羞成怒,到处说小耳朵的坏话,结果被铭哥他们知道了。刚好那个时候是体育周,学校有校篮球赛,缠着小耳朵的那个人也参赛了,铭哥就带着人在赛场上把五班虐出血,一分都没让他们拿,赢了之后,铭哥在全校那么多人面前,指着那个男生说‘成绩不行,体育不行,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们班的女生’。哇,我当时真的觉得铭哥帅呆了!”

    沈佳木说着就开始姨母笑。陈幼尔补充:“而且,后来五班的人私底下还找了铭哥他们的麻烦,铭哥他们自己解决了,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还是后来听别班的人说的。”

    听了这么一遭,林秋觉得,阮铭似乎确实挺好的。

    沈佳木继续说:“铭哥不是成绩好吗,人又帅,所以喜欢他的女孩子特别多,从高一到现在,我和小耳朵不知道被别班,甚至别的年纪的女生拜托过多少次,帮她们给铭哥递东西,但铭哥从来不收。”

    陈幼尔:“铭哥也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渣男,跟女孩子玩暧昧,每次都拒绝的很果断,很明确,一点儿念想都不给人家留。”

    沈佳木:“所以到现在,有勇气向铭哥表白的女孩子,已经很少见了。”

    林秋深思,或许之前真的是她自身原因,所以对阮铭有了偏见,但其实,阮铭真的不是一个轻浮的人?

    沈佳木与陈幼尔说的来了兴致,又在林秋耳边叨叨了许多,但林秋都没太听进去,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沈佳木与陈幼尔一路说的尽兴,直到教室才停歇。两个人刚在座位上坐下来,阮铭一行人进了教室,一个接一个的从两个人的桌子前路过。

    孙柏晨经过的时候,冲陈幼尔笑了一下。陈幼尔回报以一笑。

    沈佳木眼睛一亮,拉着陈幼尔咬耳朵:“小耳朵,你记不记得,高一时候的那场篮球赛,孙柏晨也参加了。我看他平时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还以为他体育不行呢,没想到他打篮球那么厉害,只可惜下半场的时候受了伤,没有跟着铭哥他们一起,赢到最后。”

    陈幼尔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强行一本正经的说:“嗯,是很可惜。”

    沈佳木忽然想起些什么,问陈幼尔:“这么说起来,小耳朵,当时比赛结束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儿啊?铭哥那样放狠话,可是为了你,你居然不在场,我当时为此遗憾了好久呢。”

    陈幼尔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孙柏晨不是受伤了吗?我送他去医务室了。”

    沈佳木点点头,随后又有些疑惑:“那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这都过了多久了,才终于舍得说?”

    陈幼尔板着脸,没说话。沈佳木还想再问,但眼看着老贺要进教室了,她也只好作罢。

    陈幼尔松了一口气。

    在沈佳木看不到的地方,小耳朵悄悄红了耳朵。

    老贺在这个人困秋乏夏打盹,酒足饭饱睡得香的时候,给九班同志们带来了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

    “星期三月考,都准备下。”

    江谢树原本对着物理题发愁,一听老贺这消息,猛的一偏头看向林秋。

    “秋姐。”

    林秋看着江谢树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忽然又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只想打人。

    到底为什么,要让她跟一个憨憨同桌?

    林秋:“我考试不紧张,真的。”

    江谢树“秋姐,你别说了,我都懂。”

    林秋在江谢树满眼关爱的目光下,强行忍住暴跳的额角,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跟憨憨计较。

    晚上下了自习,回家的路上,林秋依然是与阮铭并肩走。

    阮铭:“星期三考试,你考试用具都准备好了吗?中性笔,涂卡笔,尺子,圆规,桌垫,都有吗?”

    林秋想起来,上次考试,她没笔用,临时向阮铭借笔的事情。

    林秋:“都有。”

    阮铭:“这两天晚上早点睡,养好精神,别像上次考试时那样,整个人都恹恹的,那样考试的时候会很难受,也会头疼。”

    林秋:“嗯。”

    阮铭继续说:“如果睡不着可以睡前喝一点牛奶,安神,或者我听人说……”

    林秋:“你话好多。”

    阮铭闭了嘴。

    林秋低着头,放慢了步子:“沈姐姐和小耳朵都说,你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老贺也说你虽然话不多,但热心肠。可我怎么觉得你话这么多呢?”

    阮铭:“我照顾新同学。”

    林秋:“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照顾。”

    林秋的声音很轻,很柔,说出来的话却像刀,一字一句都划伤了阮铭的心。

    “无论是你,还是江谢树,你们对我的照顾其实对我来说,都是不必要的。我可以自己慢慢融入新环境,可以自己解决自己的一切问题,实在搞不定的,还有沈姐姐和小耳朵可以求助。我不需要你们。”

    阮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想不到能说些什么。

    林秋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反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或许有些过分,于是尝试着安慰阮铭:“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关心我是为我好,谢谢你。”

    阮铭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听不出苦涩的情绪。

    阮铭说:“那次写检讨,你为什么用草书写?”

    林秋为难:“因为我不会模仿你的字,写草书不容易穿帮。”

    阮铭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递给林秋,说:“那以后你试着模仿我的字吧。沈姐姐和小耳朵都模仿过我的字,但她们都模的不像。”

    林秋迟疑。

    阮铭继续说:“我,老何,舟,柏哥和树,我们五个人的字,沈姐姐和小耳朵都模仿过,因为三天两头就要帮我们写检讨,不练不行。你既然要和她们混在一起,少不了会被沈姐姐拉去当苦力,不如提前努力一下。”

    林秋接过笔记,随手翻了翻,只是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阮铭:“林秋,你知道吗?沈姐姐模老何的字模的最像,小耳朵模柏哥的字模的最像。”

    林秋不明所以,问:“那又怎样呢?”

    阮铭:“没什么。”

    林秋回家之后,翻来阮铭的笔记看了看。

    这是一本物理笔记,记录了一些经典的例题和讲解,并由例题延伸出许多类似的题目,也一一详细的写了解题过程,还指出了考点和易错点。这样一本笔记,比市面上许多资料书都好用。

    笔记的纸张很新,字迹潇洒漂亮,清晰明朗。林秋推测,这本笔记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个月,而且这一个月里,笔记并没有被人翻阅过几次。

    林秋想到自己上次考试,六科之中物理最差,拖了很大的后腿。

    林秋合上笔记,觉得烦闷的很。

    她很久没有同男生有过这样的交流了。在她内心底,她没法将男女生一视同仁,哪怕再小的事情,只要对方是男生,她就能反射性的挑出一堆的错,看对方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是她这样不对。

    林秋抓了抓头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阮铭和江谢树。

    这两个人都是为她好,可她面对他们的关心却止不住的愤怒,想逃。

    林秋闭上眼,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收,重新翻来阮铭的笔记,认认真真的对着阮铭的字,描摹起来。

    别的不说,先把业务能力提升上来。

    星期三的月考转眼就到,江谢树为了林秋,这两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从各处搜罗到一些缓解考前紧张的法子,什么考前深呼吸,扮鬼脸,精神胜利法,运动缓解法,求神拜佛法等等等等,纵使林秋没有考试紧张的症状,也被江谢树逼的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林秋收拾东西准备进考场的时候,下定决心自己这次一定要考好,堵住江谢树的嘴。

    因为在同一号考场,所以林秋同沈佳木,陈幼尔一起去的考场。进考场一看,果然,八班九班各占一半,阮铭坐在第一个位置上。

    陈幼尔第二,第三是一个八班的女生,第四就是江谢树。对于江谢树的年级排名,林秋还是比较惊讶的,没想到憨憨情商不高,智商到可以。

    惊讶的林秋在路过阮铭的时候目不斜视,到看了江谢树一眼。江谢树回一一个傻笑,随后就觉得脖子凉凉的,转头一看,他铭哥正盯着他。

    江谢树打了个,又忍不住疑惑,我怎么了?

    考场一列坐七个人,林秋排名年纪第二十名,在第三列倒数第二个,她前面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姐姐,这让林秋非常满意。

    周白早就听说九班来了个小姑娘,早就想见一见,可惜小姑娘不太活跃,她平时也只能在食堂或者操场,逮着机会瞅两眼,非常可惜。可没想到,这次考试这小姑娘倒是坐到了她后面,看来这是天赐的缘分,周白很满意。

    传卷子的时候,周白回过头去冲林秋笑了一下,林秋回以一笑。周白对此十分开心,随后就觉得后背发毛,以为是监考老师盯着她,赶紧转过头去,悄咪咪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监考老师正拿了把椅子,靠在讲台上,揣着手一副准备打瞌睡的模样。

    周白疑惑,我刚刚明明觉得有人盯着我,可不是监考老师是谁呢?错觉吗?

    疑惑中的周白战战兢兢的考完了一整场语文。

    考完试之后,周白一个蛇形箭步,上前三步上篮式搂住周舟的脖子,说:“弟,马上放假了,什么打算?”

    周舟嫌弃的推开周白一些,说:“打游戏。”

    林秋看着周白和周舟的互动,知道了漂亮小姐姐的身份。林秋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句,真不愧是一中一绝,真漂亮。

    林秋收拾好东西往外走,阮铭跟上她。林秋看见阮铭,第一时间想找沈佳木帮她挡一挡,结果转头一看,沈佳木正跟何睿泽打嘴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林秋于是想找陈幼尔,才刚看到人,孙柏晨就把小耳朵给勾搭走了。

    林秋再一次觉得,这个八人小团体里的气氛非常不对。

    阮铭将林秋的一脸为难看在眼里,忍着笑说:“走吧,先回教室放东西,然后去吃饭。”

    林秋:“嗯。”

    两人并肩走着,阮铭正想找些话题,突然觉得背上一沉,某个大型挂件扑了上来。

    阮铭沉着脸:“百晓生。”

    江谢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笑的憨傻:“铭哥,考完就要放假了,什么打算?哥几个出去嗨一把呗。”

    阮铭看向林秋,林秋低下头。

    认识江谢树这么久,这是林秋第一次觉得这个憨憨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崽子。

    这样想着的林秋,抬头冲江谢树一笑。

    江谢树挠挠头,不明白林秋突然笑什么,但是还回了林秋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林秋快步走在前面,甩掉阮铭和江谢树。

    江谢树:“铭哥,秋姐笑起来真好看啊,可惜平时不常见她笑。”

    阮铭目无表情。

    对沈佳木笑,对陈幼尔笑,对周白笑,对江谢树也笑,就是不对他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秋发现阮铭难得的安静了。

    中午自习的时候,沈佳木发来消息,问林秋放假什么打算。

    林秋:学习

    沈佳木:......

    沈佳木:别啊秋秋,好不容易放假,放松一下

    林秋:那你有什么打算?

    沈佳木:【熊猫狞笑】jpg.

    沈佳木:秋秋,打游戏吗?通宵来不来?

    林秋:老年人养生,熬不动

    林秋:【老奶奶咳嗽】.jpg

    沈佳木:那你跟小耳朵他们一伙?

    林秋:?

    沈佳木:小耳朵他们去临市看演唱会,买了五个人的票,我,何睿泽,周舟不去,江谢树不清楚,但大概率不去,至于铭哥,emmmm……不清楚,他自己说再看

    林秋:【仓鼠托腮沉思】jpg.

    沈佳木:你去吗?演唱会,好像是最近一个很火的男团的

    林秋:去吧

    沈佳木:OK

    林秋觉得,考试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很快,她还没看够周白,考试就到了最后一场。

    周白给林秋传卷子的时候,看着林秋的笔,笑了笑,小声的说:“诶,我早就想问了,你这支笔是和谁一起用的?男朋友吗?”

    周白说完就转回头去。林秋看着自己手中的笔,有些无语。

    当初跟阮铭借笔的时候,她真没想那么多,再说了,她借笔的时候也没看仔细,她那儿知道这支笔上写了“老婆”两个字。高中生,尤其高三生是负担不起买笔这种高消费生活的,大多数情况下,大家买的都是整盒的笔芯。林秋也是这样,她觉得这支笔好用,顺手,就没换,这也是为什么这支笔在经过了不知多少次换笔芯的行动下,存活至今。

    考完最后一科,交了卷,大家都很兴奋,走廊里乱哄哄的。周白有些事情要跟周舟说,于是挤过了人群,找到周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