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暴雨 光阴 绮罗声

琅琊云蒙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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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永远无法回头的常数,回头的,只有人的想望,人想望在记忆中,找寻遗落的环节,找寻弥补遗憾的锁匙,醉了一夜的人,沉眠在光阴中,受风破残枝的声响而惊醒。

    “最光阴!”

    绮罗生寻找四周不见人影,知晓是最光阴有意躲避自己。

    这时一人持收信来到,“这是与你同行的那名少年要我转交给你。”

    递信,离去,绮罗生接信一观。

    最光阴:昨夜一场大醉,我看得出你有心事,文家小姐绝非吾所害,吾不愿你受吾连累,此事,吾会自己解决,这段时日能与你相识,是吾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事,保重。

    握信的手不由一紧,信揉成一团,被丢弃到墙角。

    “为何吾又回到了过去?尽力阻止一切错误的产生,事件却总是有它自己的脚步,走回原有的轨道,难道时间天峭的际遇,不能让吾弥补遗憾吗?为什麼?!为什麼?!或者,吾一开始,就不应该与最光阴相遇?”

    绮罗生思绪回到最初的相遇,越想越是心中愧疚,越想,却是无能为力,备受煎熬的内心,终于有了决断。

    “吾却不忍你受劫啊!这名暴雨心奴,是吾为你沾染来的尘劫,就该由吾亲手化劫。”

    言罢,执扇一转,从中抽出一刀,江山的艳色,注定是一抹凄艳的红。

    晃眼酒肆记曾经,时年流转音息同,若得来日相许诺,且寄清风一段情,那年十八少年笑,白衣沽酒竹寺边。

    时间因情而留步,筑成一叠叠说不清的误,无解的过往,化作一座天峭,挡在心间,成劫。

    绮罗生眼神坚定,握刀的手,也不曾犹豫。

    “人总是不停在寻找一个意义,但不管是停步,还是行走,身在江湖,只有漂泊,而现在,吾要终止这段漂泊,步入生与死的临界!喝——”

    一刀,劈开时间的夹缝,幻境之中的场景,转变成生死临界,现实与虚幻交错过去,杀伐的影,回成十八地狱阵,如张口的恶兽,等待失足的人,再度沦入绝望深渊,再度感受生命的残酷。

    “吾将斩断过去。”

    天天棺材铺,一帆渡与葬蓝山相对无言,一人心中犹豫,一人心中蹉跎,将一个故事,从一个岔路口转向另一个方向。

    良久,葬蓝山说道:“你有什么要求,请说吧。”

    犹犹豫豫,一帆渡最终还是说道:“吾知道你非是嫁不出去,也不是没有人娶,以你的容貌与家世,怕是会排着队来上门提亲。”

    “所以你说娶吾是一个借口。”

    “呃,那也不是。”

    “那就是了,娶吾,然后说出你的要求。”

    葬蓝山的果断让一帆渡大为诧异,“你为何会同意一个与你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葬蓝山说道:“因为吾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一帆渡心中一思,倒是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你想让吾出手搭救牧神。”

    “嗯……”

    一声风啸,赫见斩刀搭在一帆渡颈间,原来的丑姑娘,也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似梅还似非梅,似雪还似非雪,忽焉迷离,恍见一翦寒梅,笑看天地造化。落梅纷纷,印在衣裳,红尘倩影眉间轻皱,正注视着一帆渡。

    “你是从何而知的?”

    “哈,牧神、阎王与天地蝱的故事,吾还是知道的。”

    “那你又为何知道吾要救的是牧神,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转眼色变,冷眼带杀,凛若梅大有一言不合就将一帆渡就地斩杀的态度。

    “呃,请姑娘稍安勿躁,详情听说。”

    一帆渡也知道眼前的姑娘可不好惹,当即将霁无瑕对他说出的话转达给了凛若梅,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冤死在凛若梅的手上。

    凛若梅心思急转,思考着一帆渡话中的真实性,“此话当真。”

    “此事说来你也没有吃亏,就算没成,至少牧神就回来了,稳赚不赔,何乐而不为呢?”

    一帆渡的话说动了凛若梅,在权衡利弊良久之后,才有决断。

    “好,吾暂且答应了,需要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三日之后师尊于九天云坪开坛讲道,吾可不想错过。”

    “好,随吾来。”

    说着,凛若梅领着一帆渡前往棺材店后院,携带着牧神之躯动身去被封印的天疆。

    而在另一边,天际霹雳电闪不断,如擂催的战鼓,响彻在森罗狱景之上,滂沱雨中,两双杀意凛凛的眼照看。

    失了绮罗生,意琦行一人独对森罗地狱阵与狂性大发的暴雨心奴,越感力不从心,渐渐不支了。

    就在危急时刻,意外赶来的最光阴闯入地狱阵中,出现在了暴雨心奴眼前。

    “哈哈哈哈,真是祆撒大神开眼,最光阴,你注定殒命在吾之手上。”

    “暴雨心奴,今日你注定饮恨。”

    “哈哈哈哈哈……”

    嚣狂的笑声,阴狠而毒辣,手上的战镰,凶猛而无情,脱胎换骨后的暴雨心奴,让最光阴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喝——”

    旋镰勾无常,横刀杀长生,一场宿命交缠的对决,在风雨中开战,迅杀的影,步在光阴中错转,一刀刀,是诛恶务尽的狠,一刀刀,是情仇两误的绝。

    北狗兽刀再起时间刀法,瞬影而出,“掠影击!”

    “喝——久违的贱招!吾就让你死在我的心海之间,喝——”

    仰天嘶吼,吼出积压已久的恨,恨在入魔间,化变为魔罗阵海,层层包围光阴步影,层层剥裂心上人间。

    一招过后,最光阴嘴角见血,更受森狱诡音影响,身陷裂魂消影之危。

    暴雨心奴见此,顿时狂笑不止,“哈哈哈~~在我的阵法内,就是我的主场,你应死无生啦!喝——”

    最光阴高喝一声,心有决断:吾不能让时之针功亏一篑!

    豁命守护,不管身魂将丧,最光影凝一身真元,贯力於刀,刀与人,共成一体,在心海中杀伐,心海逆波,却载著回忆不断冲击,生与死,慢慢在脑海中回演。一刀,是生与死的漂界,一刀,是昔与今的错集,越来越清显的过往,回放在杀伐的刀上,身与魂,已死在久远前,人与人,却在战声中沉沦,铿然的刀声,是死亡越来越响的音奏。

    最光阴饱提元功,准备决死一搏。但是在脑海之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时间城主之言

    时间城主:为了苦境的一段缘,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劫数,值得吗?

    最光阴:与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不问是缘或是劫。

    时间城主:唉,那你只剩一刀的机会了。

    最光阴:如果这一生,只剩最后一次挥刀,那吾要豁尽心力,但求一刀劈响的讴赞。

    战声与漂血,山上岭云悲,生命中最后一次挥刀,挥洒的鲜血,泼写出北狗坚守信念的华光。最光阴厉声一喝,骨刀划过暴雨心奴胸前,但是狰狞伤口却是转瞬即逝,眨眼无踪,好似全无受伤痕迹。

    “哈哈哈~不管宿命轮转几回,你注定都是要惨亏在我的手上啦!喝——”

    最光阴嘴角呕红,但是坚定的内心,仍是不容自己退让:再过一刻,便是时之针功成之日,吾、吾不能在此消失!吾在撑住!

    “喝——”

    “你已经死了!死了!而我,要你再死一次,死得心痛万分!喝——”

    “呃!”

    天疆,天疆,天疆,自远古便封印的天疆世界之外,今日再起风云急涌,只见一道天外巨剑划破长空,重重的击向了封印之门。

    随后巨剑破碎,化为万剑如雨,层层叠叠的撞击在封印之上。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无边沉沦,法海渡航。”

    奇,奇,奇,奇,奇,一帆渡解封天疆,霁无瑕到底有何谋算?天疆之主牧神又是何等人物?战,战,战,战,战,时间追逐著死亡的光影,因忆起过去,而渐化浮沫的最光阴,他是否能撑过一刻?而陷身时间天峭考验的绮罗生,又能否冲破自身桎梏,斩杀过去心魔,再臻刀觉界限,及时救解意琦行与最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