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狂上加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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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7 章

    待郭氏子慷慨解囊的时候, 其他人都暗暗一惊,觉得酒肉交情而已, 如此大手笔实在是有些没必要。

    有几个吝啬钱财的, 都在心里暗骂郭偃,觉得他脑子是落马时也摔坏了。

    苏落云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又对着卢公子的夫人道:“哎, 卢夫人, 您看,幸好永安王世子慷慨解囊, 不然我岂不是‘有心护花栽瑶台, 却无桃红落枕席’?”

    这次轮到卢康直眼讪笑起来, 拍着胸脯道:“给世子积福, 怎么能少了我?郭世子出多少, 我照拿就是!”

    妈的, 居然将他写的孟浪之词念给了他夫人,他这屋里的最爱跟母亲告状,若是被母亲知道他撩拨他人妇, 岂不是要告知父亲, 生生打断他的腿?

    少不得要多掏银子, 堵住那瞎子的嘴。

    于是这一场宴会下来, 世子妃时不时念上一句不知所云, 对仗操蛋的诗句,“感动”得世子一帮狐朋狗友纷纷慷慨解囊。

    最后, 连一直坐在主人位上韩世子都感动地站起了身, 冲着在座好友抱拳, 目光如炬扫视一圈,面色清冷道:“我听出来了, 在座的都是高人!所谓‘大恩’不言谢,容得日后韩某再细细‘酬谢’诸位!”

    说这话时,他看人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知怎么的,平日里跟他吃吃喝喝的那帮人的后脊梁都开始串了冷气。

    待得友谊满满,地久天长的酬谢之后,众位宾客也可以转身离去。

    永安王府世子妃心疼自己的夫君撒钱如流水,可不好抱怨显得小家子气。

    于是她一边上马车一边对郭偃道:“这个北镇世子妃到底是低贱门户出来的,在我们面前卖弄文采,缺钱就好好说话,念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干嘛?”

    郭偃抹着额头的冷汗,大冬天拼命晃着手里附庸风雅的折扇,跟自己的母虎夫人强笑道:“谁说不是,要钱就要钱,念诗干嘛!”

    再说苏落云这一场茶宴下来,也是念诗念得口干舌燥。

    可惜身边的世子似乎心情不甚愉快,久久不曾说话,落云问起他时,他才道:“那些碎催给你写了这些混账话,你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落云失笑:“你都说了他们是入不得台面的,我连提都懒得提他们。这不也是临时想起,才敲敲他们的竹杠……”

    韩临风还是不高兴,他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低沉而肯定地道:“这一次,我都记下了,你遭受的委屈,总有一日我会替你舒展。”

    落云知道他心思深沉,看来那些酒肉伙伴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位爷。

    她不想让他再吃这些无聊飞醋,于是又赶紧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有了这些纨绔入局,最起码彦县寺庙的法会能做起来,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些银子赈济百姓,让他们可以顺利度过这个寒冬……但愿朝廷的粮船能快些来。”

    说到这,韩临风却无奈笑了笑:“就算等粮船来了,这些粮食也不一定能入百姓的手里。现在的太平日子,不过掩盖着浮华下的千疮百孔……若是不尽快平定民心,只怕有大批吃不饱饭的灾民要投入义军,据我所知,曹盛的队伍逐渐壮大,已经夺过关键的三州,若是义军人马再壮大,只怕陛下要寝食难安了……”

    落云知道他跟那曹盛关系匪浅,想了想道:“世子不是说过曹盛一心只想收复故土,并无篡权的野心吗?”

    韩临风拉着她的手,走在别院的小径上,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如今也算是兵强马壮,身边全是能人,家大业大时,继续往哪里走,往往都不随人愿。如同洪水卷身,只能被迫裹挟前行……”

    曹盛新收的那员小将名唤裘振,他自带人马投奔曹盛,并且旗开得胜,为夺取三州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这个裘振乃是化名,据说他是罪臣之后,生平痛恨大魏朝□□朽积败,力劝曹盛揭竿而起,以三州定都,另立新政。

    韩临风在北地自有消息渠道,据说那个裘振现在隐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有盖过曹盛的势头。

    当初韩临风探听到这些时,忍不住暗自替曹盛担忧,也找了在南地筹粮的曹盛义弟袁惜。

    他托袁惜给曹盛带话,希望能让义兄曹盛有所警醒,也希望北地的义军不要走向失控,不然内忧外患,大魏伤筋动骨一场在所难免……

    此时,韩临风扶着落云登上府中高楼,感受秋风阵阵。

    望远望去,鳞次栉比的府宅炊烟袅袅,不知哪个院落传来依依呀呀的戏文唱腔,只是不知这样的平和日子还能维系多久……

    至于苏落云张罗为夫君祈福,给龙王还愿的法会,声势倒是越来越大。

    因为李归田大人听闻之后,在一片神神鬼鬼里,领悟到了北镇世子要赈济灾民的深意。

    他暗自点头赞许之余,对自己的夫人说,他也觉得有佛祖庇佑,才能生还,于是便让夫人张罗着让自家亲友也凑了份子。

    李府门生遍天下,李大人既然如此积极,他们自然也跟着募捐为先生祈福还愿。

    一时间,北镇世子府立在寺庙里的十几个筹款箱子被装得满满当当,为陛下还愿祈福简直成了京城风尚。

    而苏落云通过自己的人脉寻来了好几个大私粮贩子。

    他们的米仓里积攒了许多私粮,有些再不处理就要发霉生虫了。

    若是世道允许,谁愿意赚违法乱纪的钱银?可惜大魏赋税一年重似一年,还有各个地方巧立名目的毛头赋税,真是让正经做买卖的苦不堪言。

    既然北镇世子妃提供了这等利于百姓的好事,他们也乐得有这种合法大赚其钱的机会,于是给出的价格也算公道。

    待这些救命的粮食入了寺庙,而僧人则按运粮的车船钱折算充作粮钱付给那些私贩子。

    于是通过寺庙设立的粥铺在彦县城各地纷纷开设,不过这些粥铺打的却是大魏陛下护佑百姓的名头。

    那寺庙的僧人的口径一致,都说当今陛下乃天选贤君,护佑子民,所以京城诸位王侯一起募捐还愿,连提都没有提北镇王府一句。

    世子府筹谋许久,终于将那一锅锅的热粥,送到了灾民的嘴里。

    而这声势颇为浩大的法会风声也渐渐传入了京城。

    这天陛下与皇后特意在宫里召见了李府和北镇世子府的臣子与家眷,也算是抚恤历劫臣子,算是宫中家宴。

    席间,陛下不经意地问起了韩临风:“听说你领头在彦县搞了个法会,京城的许多权贵都捐了银子,救助百姓无数,你能想到这些,倒是颇让朕感到意外啊……”

    韩临风也是喜不自胜道:“原本是龙王给臣托梦,说是陛下的天光护佑,说是办法事更可以为陛下积攒福禄。这等敬畏神明的事情,臣自然要尽心去办……哎,也是臣平日好结交朋友,谁说酒肉无真友?遇到正事,大家不也都拿钱了?不过……这等善事,陛下不会派人来查账吧?”

    这话问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是不打自招,明晃晃地告诉陛下,北镇世子府在这场法会善事里藏着猫腻,他这个领头的贪墨了善款。

    魏惠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浪荡子自家筹办的善款,坑的也是亲朋的银子,他身为天子再爱管闲事,也管不到这些来。

    他先前听到昔日纨绔居然能组织这么浩大的法会,心里还隐隐犯起嘀咕。

    可现在一看烂泥就算扶上墙,还是臭不可闻。原来是借着龙王的名义敛财啊……

    魏惠帝原本也迷信这些,再说别管韩临风目的如何,总算是安抚了一方百姓,让魏惠帝少操心了事情。

    毕竟韩临风并没有以此来招揽人心,就连做法事的钱银,也是纠集了一帮子纨绔,借着鬼神之名骗凑来的。

    虽然这小子为人乱七八糟,但那梦见龙王夸赞天选贤君的桥段,让陛下颇为受用。听说那些粥铺子挂的横额都是“陛下圣光庇佑”的字眼。

    如此以来,落魄世子借着善事给自己弄些零花的事情,陛下自然懒得追究。

    至于皇后则微笑问了问落云成婚几许,可曾见喜?

    落云当然不敢说,她跟韩世子还是假夫妻,尚且没有圆房。只是一脸难色道:“不知为何,总是怀不上……”

    皇后瞟了韩临风一眼,淡淡笑道:“你如今也老大不小,没事多在府里陪陪新婚的妻子,幸好你在彦县有惊无险,不然的话,岂不是连个嫡子都没留下?”

    韩临风自然是应承下皇后,一脸痛下决心道:“娘娘所言甚是,我也是该努力绵延香火,开枝散叶了。”

    这话听得苏落云又是一低头。

    再说魏惠帝,很是满意韩临风的这番拍马捧屁。不过相形之下,那六皇子恒王做事就有些一板一眼了。

    就在召见了北镇世子的第二天,六皇子呈上来一本奏折,参奏那寺庙用来做善事的粥米来路不明,似乎是私粮。

    陛下叫来了恒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自己的六儿子,和缓道:“入寺庙的米油一向不须抽税,这是对佛祖的恭敬,那粮是公,还是私,不也都进了灾民的肚子?”

    跟陛下不同,六皇子现在对韩临风也好,李归田大人也罢,都有些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那韩临风,狗屁不是的东西,却接二连三坏了他的好事。若是此番二人死透了,光是李大人的那些门生笔客,就能将老九的名声碾压成粉末。

    可是这两个人居然活着回来,而李大人突然抓咬起了那些贪官,帮助老九顺利逃过一劫。

    六皇子精心排布,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怎么能不恼?

    而且韩临风和李归田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着实让人意外。

    六皇子后来特意找了彦县的人,询问了当时韩临风他们获救的细节。

    当听到韩临风居然凭借一己之力救下了李归田时,六皇子不禁心里一翻。

    当初追查叛军内应,却无疾而终的事情,不知为何再次浮上了六皇子韩谂之的心头。

    佩戴金丝玉扣、曹胜被劫时不在京城、还有肩膀带伤,而且身材高大,这桩桩件件跟韩临风几乎都重合了!

    只是以前,六皇子压根没有将此人与此事联系在一处……若是这个韩临风能在这种洪水里死里逃生,岂不是身体异常强壮?

    有些事,细思则恐,六皇子时越想越心惊。虽然他依旧不认为韩临风有敢结识反贼曹盛的胆色,不过韩临风着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所以待看到手下人参奏韩临风借此走私粮食,甚至可能从中渔利时,六皇子决定无论真假,先将这韩临风弄到监狱细审再说。

    没想到父皇看了奏折后,目光阴沉地盯看他道:“朕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日日噩梦,难以排解,你这是准备替朕去得罪神明?连韩临风那么一个浪荡子九死一生后,都学会恭敬神明,你身为皇子,却好似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六皇子递送那份奏折原本是打算坐实北镇王府,甚至还有李家,假借寺庙法会倒卖私粮的嫌疑。

    这种事情,基本都是一查一个准,至于将小案子做大,也并非难事,若是深查一下,正好可以扳倒这两家,解一解心中恶气。

    可万万没想到,陛下就等着个机会敲打一下老六,那最后一句,明显地问责他构陷兄弟,有些不择手段。

    六皇子心内一惊,自是不认,他连忙跪地道:“儿臣监管户部和榷易院,这些奏折也是下面的臣子所写,儿臣一时监察不严,差点冒犯神明,自是儿臣的不周……可是儿臣一直谨记父皇教导,做事务求兢兢业业,不敢沉溺声色犬马……”

    魏惠帝摆了摆手,止住了儿子的辩白。有些事,点到即止,他也不愿说得太透。

    可是对于这个老六,他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这个儿子表面上倒是活成了君子,府里的姬妾都没有几个,对于吃喝宴请也是能避就避,照比老九似乎品行强了许多。

    可是魏惠帝生平最忌讳伪君子。表面如圣人一般,私下里却揣着魑魅魍魉。

    跟看起来君子无暇的老六相比,那个有些贪财护犊子的老九似乎更带了些人味。

    魏惠帝不求百年之后,再扶持起个千古传诵的明君,但求后继者能善待自己的骨肉兄弟,维持个家国平安。

    他是皇室韩家的大家长,不能不考量周详——老六的手,有些太黑了!

    想到这,他挥了挥手,平静道:“朕对你也是寄予厚望,回去在佛堂里念一卷经文,好好禅悟一下,总是对你有些益处的。”

    恒王不敢再言,一脸恭谨退出了御书房。

    可是转身低头的时候,他的眼不禁阴沉下来。父皇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此番老九在彦县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父王连问都不问,却偏偏对河堤断裂之事大做文章。

    偏心如此,也只有他这位父王了!

    恒王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母后的寝宫走去,有些委屈,他也只能跟母亲说一说了。

    当步入母后的宫殿时,他那长姐渔阳公主似乎早到了,正在殿里跟母后哭哭啼啼:“母后,您做得这叫什么事儿!为何要跟父皇谏言让我过继赵府族中的孩儿?我已经有归北这孩子了,再过继个嫡子,要将他置于何处?”

    渔阳公主当年虽然熬倒了赵栋的发妻,如愿嫁给了意中人。可是她成婚之后,膝下一直无所出。府里只有将军亡妻留下的赵归北这一个嫡子。

    公主倒是一向将他视如己出,爱护得不得了。可是赵归北一直没有归在公主名下,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皇后替这个女儿担忧,便跟陛下提议,选赵家族中的聪明伶俐的小童,过继到渔阳膝下,也算是她自己的正出嫡子,免得年老之后,无所依靠。

    没想到陛下的圣旨还没有颁布,渔阳这孽障倒是拎不清,跑到她的宫里来闹。

    渔阳如今倒也不想瞒着母后了,干脆咬了咬嘴唇道:“母后不必费心考量那个,赵栋当初肯娶我,就是因为我许下了不会再生子嗣的誓愿。”

    头发花白的皇后原本是靠在软榻上的,听了这话猛地坐起,瞪眼看着女儿道:“什么?你不是生不出,而是一直用法子避孕不成?”

    她身为公主,原本就背靠皇家,若是嫁给寒门出身的赵栋,乃是正经低嫁。

    若是生下亲儿,难免心思偏颇,恐怕会薄待亡妻之子。而亡妻出身平民,娘家也好,赵家也罢,都无人能维护归北。

    赵栋怕自己出兵打仗时,却让儿子留在个公主后娘的手里任人磋磨。

    为了打消赵栋的疑虑,渔阳公主曾经当着赵栋的面,自灌了一碗红花汤,绝了赵栋的后顾之忧。

    许是被她的决绝震慑到,也许是对于她不能再生育的愧疚,赵栋这才终于不再坚持,点头同意娶了她。

    这段隐秘,渔阳公主一直未曾跟母后说起。皇后这些年来一直当女儿的肚皮不争气,才一直没有子嗣。

    现在她听闻了女儿竟然曾背着她做出这等荒唐之举,一时气得抓起软榻上的玉如意直直砸向了女儿:“前世的孽障,你这辈子投胎过来是要气死本宫的吗!”

    一看母后动怒,隐在珠帘之后的六皇子连忙冲来进来,扶住了踉跄着要打人的母后,又冲跪在地上的渔阳道:“皇姐还不快走,你是要气死母后?”

    渔阳公主默默起身,临走之前还来了一句:“母后莫忘跟让父皇收回成命!免得夫君疑心是我起了悔意,要薄待归北……”

    皇后这次拿起的是一只茶盏,照着渔阳的方向又直砸了过去。

    六皇子倒是习惯了自己这位老姐姐的疯癫。毕竟当年渔阳的疯劲儿,满京城都是独一份!

    他闻言劝慰了母后一番后,便说出了在父皇那里的遭遇。

    皇后终于从女儿的糟烂事儿里抽离了精神。她瞥了儿子一眼,冷冷道:“不怪你父皇不痛快,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心急了!那算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你行了如此下策!”

    六皇子安抚地拍着母后的后背,若有所思问道:“可是父皇最近几年,偏私之心日盛,那琼妃又是个得势跋扈之人,若是……”

    皇后止住了他的话,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自古以来,子嗣传承,是皇家传位必定要考量的。老九的年纪不小了,可是除了几个女儿,还有几个侧妃所出的,一直没有嫡子传承。你父皇最近忧思深虑,劳累的精神 ,总是精神不济,朝中的老臣们也在力荐陛下马上立下皇储……只要老九娶的新妇肚皮还没动静。那妖妃再怎么得宠,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来争储君之位!”

    六皇子一听,立刻恍然,小声道:“儿臣明白了,我会在御医院里安排人,若是瑞王府有动静,儿臣会立刻告知母后……”

    皇后又看了他一眼,又吩咐道:“耳聪目明些就可以了,不要再犯彦县的错处。无论何时,亲自下场都是蠢不可及!”

    看儿子点头应下,皇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她乃是大魏另一世家王家之女。

    王家与方家,曾经支撑起大魏的半边天。可惜王家现在渐渐行了下风,不像方家,凭借当年扶持先帝韩勖夺位的功劳,风头日盛。

    人人都羡慕她出身荣宠,儿女双全,一生随风随水。

    可叹她身为一国之母,生下的儿女却都不尽随她愿,哪一样,都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去争去抢……

    不提宫内的明争暗斗,在那次公主府的宴会后,小郡主韩瑶一直不太愿意出府见人。

    不过北镇世子府收到的请柬,却多了起来。李家感念着世子恩情。对于世子妃也是变得亲络了许多,加之之前两家共同操办法会,也结生了不少情谊。

    正赶着李家的大儿媳妇生子,所以发了请柬邀请世子妃和韩瑶郡主来喝一杯满月喜酒。

    眼看着韩瑶找寻着借口不想出门,苏落云去了她的房间,微笑开解:“你若一直不见人,岂不是印证了她们那日的嘲讽之言真入了你的心?李家是书香门第,邀约的也皆是门生与清流翰林同僚,与公主府豪门世家的宴会也不一样。我今日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她说的是实话。渔阳公主结交的都是世家贵妇,跟寒门清流一派格格不入。

    所以李府的宴席,一般是不会遇到上次嘲笑韩瑶的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