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美人如诗
大名府魏县县城外义庄。
根据祖制,在外横死之人不能抬进家门,一般是把灵堂设在门外。
有些城里人,门外没有足够的空间设立灵堂,就只能存放在义庄了。
所谓义庄,就是存放棺材的地方。
当然,棺材中都有尸体,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日期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
通俗的讲,义庄类似于现在的太平间与殡仪馆。
只是既然“义”
子当头,维修运转靠的是当地士绅和百姓的捐献,收费什么的几乎没有。
三十八副新棺材摆满了义庄的各个屋子。
在义庄的中堂(相当于后世殡仪馆的悼念厅)只有一副棺材,偌大的一个中堂孤零零的一副棺材正对着正门,上面一个大大的“奠”
子,房梁屋顶上搭满了白绫,棺材前方,跪着一人,看她身形,似乎是位女子。
义庄中堂外的院子里,人声嘈杂,十数个身穿孝服的青年人手握棍棒,分成两排呈扇形拱卫着中堂,他们的外围,更多的白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同的是,这中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在前面有不少的年轻人,他们的手里同样拿着棍棒,两边棍棒相击,都是一触而退,显然,最外面的人想冲进去,但十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想要进去也不容易,看样子他们也不是真想硬闯,所以到也势均力敌。
外面人群里一个五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男人高声喊道:“谢舞阳,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人来到义庄,一是祭拜死去的亲人,二是要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他们都受雇于凌风镖局,如今在押镖途中遭了贼人,惨死他乡,凌风镖局一定要有个说法。”
说到这里,老者已是声嘶力竭,他仰天叹息,”
这都是青壮力啊,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这顶梁柱倒了,你看看,这老的老小的小,多可怜啊!
你让他们以后怎么生活?我们不为别的,就是要让纪家二小姐出来给个说法,但自从纪总镖头回来,她就一个人呆在灵堂里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知道她非常伤心,但扪心自问,谁人没有父母妻儿,这义庄里躺着的,也有我的儿子,可怜我那儿才十八岁,年底就要成亲,谁知走了一趟镖,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泣不成声,两边的人听了他的慷慨呈词,手中的棍棒都无力地垂到了地上,更有后面的妇女小孩哭成一片,现场一片愁云惨淡,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许久哭泣声才小了下来,义庄中堂门外的护卫有一人越众而出,这人二十来岁,生的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他朗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并非我们凌风镖局不管大家的死活,大家想一想,平常镖局里哪位镖师家里有困难,总镖头不是鼎力相助,各位大都是我镖局镖师的父母妻儿,凌风镖局以前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心里肯定有一本帐,如今总镖头身故,二小姐伤心欲绝,在运送总镖头跟各位镖师的归途中已经昏到过好几次了。
在寿张县,二小姐一介女儿家不惜抛头露面,出高价租用马车运送各位镖师的遗体回乡,就是不愿让总镖头跟各位镖师埋骨他乡。
在寿张县衙,二小姐托人施以重金打点官府中人,就是为了让官府早日缉拿真凶,要给总镖头跟各位镖师一个交代,奈何我们把镖局里所有的现银都花完了,官府依然没有真凶的消息,所以我们只能暂时返乡,让各位镖师跟总镖头先入土为安。”
他这一番话声情并茂,外面众人听了,个个默默无语,显然已经打动了不少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叹息声,有人小声说道:“纪家凌风镖局也不容易啊,大家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吧?”
他声音虽小,但在这静谧的气氛中也有许多人听到了。
“这不成!”
人群里一人高声喊道。
“宋春城,你儿子是凌风镖局的镖师,你老婆时常生病,也是纪长庚找人给她看好的,他对你恩重如山,你当然向着镖局了。
可我们‘飞龙车行’的人招谁惹谁了,无故死了十三个车夫跟力夫啊,虽说他们的命没有镖师值钱,可他们也有妻儿老小啊!
我们是小车行,平常生意就不好,这次纪总镖头是准备用沈家车行的马车的,是我厚着脸皮央求沈老爷子把运送镖银的活儿转给了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摊上这么个事!
现在车夫力夫的家属天天找上我的家门,可我一个小小的车行,哪里赔得起这么多的银子啊?反正我不管,纪家不给个说法,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人群里许多人听了顿时又骚动起来,先前那个青年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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