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不在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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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许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霄齐慢慢地松开了手,把头偏开,不再看许柯。许柯感到手腕上的力变小了之后,便赶紧抽回了手,坐了起来。

    许柯不敢看霄齐的脸,低着头小声地说:“对不起,虽然......但是,霄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能明白吗?”

    许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双手抓着床单,说完话后,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好像听见霄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沉声不知是向许柯还是自己说了一句,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许柯觉得霄齐可能真的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便站起身来,转身看了一眼霄齐,然后转过身去,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霄齐依旧是偏着脑袋,眼神空洞。他听见许柯一步步远去的脚步声,听见许柯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直到许柯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周围恢复之前的宁静。

    十六,十七。霄齐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数完了许柯走的最后一步,他没有想过他与许柯的距离只用十七步就走完了,十七步,多么短暂......

    发间似乎还留着许柯身上的淡淡香味,霄齐把头偏得更低,鼻尖轻触冰凉的发丝。深深嗅了一口气,那淡淡的香味便萦绕在心肺中。

    这是许柯的味道......停留在自己的发间,霄齐闭着眼,脑海里都是许柯的身影。不断闪现着之前的种种回忆。

    第一次见到许柯,还记得她的出言不逊,完全不像一个闺中女子。她的明媚,她的俏皮,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自己的世界,那样长驱直入,那样无法抗拒。

    自此,霄齐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许柯。许柯就像是一个远方的来客,不打一声招呼,便大大咧咧地带上自己的包袱,仰着头一脸霸道地强行住进了自己的世界。

    她是霸道,但是霄齐觉得自己也很可笑。他没有捍卫自己的领域,而是站在门前就那样看着许柯对自己笑着走了进去,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却只有意料之外的欣然接受。

    每天早晨起来,霄齐第一个想见到的,说上一句早安的人是许柯。每次看到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时,霄齐第一个想分享自己的愉悦的人,是许柯。

    每次想念自己的父母时,霄齐第一个想要倾诉的人,是许柯;每次完成任务,平安归来的时候,霄齐第一个想要问好的,是许柯;每天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的时候,霄齐第一个想要说声晚安的,是许柯。

    许柯这个独立的生命就像是长在霄齐心口上,要用自己新鲜的血液去源源不断地供养,给予水分,给予养分。

    要给她足够的氧气,因为她爱自由;要给她清新的微风,因为她爱玩耍;要给她明媚的阳光,因为她爱活力;要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因为,自己爱她。

    自始至终,霄齐都在为她想着,却忘了她长在了自己的心上,直到这一天,她这个闯进自己世界的不速之客,说她有了喜欢的人,要带着包袱离开自己的世界。

    霄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被连根拔起,鲜血直流,疼得快要死去,疼的快要窒息。原来她需要的氧气是陆子谦;她需要的微风是陆子谦;她需要的阳光是陆子谦;她需要的一切都是陆子谦。

    自己从来没有能力给过她想要的,即使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爱。霄齐以为自己拥有过许柯,现在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许柯,从来没有,又何谈失去。

    双手慢慢握紧,霄齐拧紧眉头。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所有自己的期待将会远去地无影无踪,无疾而终,消失殆尽。

    蜷曲着身体,霄齐感觉自己的世界在一片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中坍塌了,灰尘漂浮在空气中,周围一片断垣残壁,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欢声笑语。

    瞬间只剩下黑白,还有无边无尽的寂静。自己一身疲惫地站在这片废墟中,眼神死寂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被孤独和悲伤一点一点地瓜分吞噬,一点不剩。

    许柯静静地走着,听不见周围的一切声音,像是有层无形的屏障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给隔了开来。

    脑中霄齐那悲伤失落的表情挥之不去,许柯开始埋怨和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带给霄齐这样的痛苦,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每呼吸一次便扯疼一次。

    正当许柯整个人昏昏沉沉地走着时,忽然肩膀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按住了。许柯一惊,抬头向前看去,看见陆子谦正低头看着自己。

    陆子谦的脸上有一丝的疑惑和担心,看着许柯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你看过霄齐了吗?”,许柯垂下了头,点了点。

    “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有什么事吗?”,许柯不知道怎么回答,保持沉默。见许柯不对劲的样子,陆子谦便松开了手,朝霄齐的房间走去。

    “不要!”,许柯忽的伸手拉住了陆子谦的手,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陆子谦。许柯不知道自己还能为霄齐做些什么事去弥补他心里的创伤,但是许柯知道现在霄齐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陆子谦。

    “小柯......”,陆子谦看着许柯拉住自己的手,陷入了沉默。陆子谦像是明白了许柯这样做的原因,于是握住了许柯的手,走到许柯的跟前。

    看着许柯自责的摸样,陆子谦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陆子谦不是没有感觉,他知道霄齐对许柯的情意,自从那次霄齐下山去找许柯的时候,就十分确定了。

    他也有想过他们之间的事,想着该怎么处理。但是没想到,许柯已经向霄齐表明了想法,霄齐现在应该不想见到自己吧。

    许柯低着头,颤着声音难受地说:“我伤害了霄齐,我很抱歉......”,“我明白,霄齐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你放心,他会好的。”

    “是吗?”,许柯皱着眉头看着陆子谦。陆子谦温柔地笑着,看着许柯说:“相信我,霄齐他会坚强起来的。”

    希望如此,许柯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自己相信陆子谦,也相信霄齐一定可以会恢复的。时间也许真的可以强大到治愈人心里的伤痛,让一切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