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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回来之后，我噩梦连连。不是梦到方远浑身是血，就是那方家的人张牙舞爪的质问我为何我还活着。
白稚的死讯，满语的婚事，六皇子的有意拉拢，太子和皇上的试探，一点一点将我卷入这场无声的硝烟中。我每日瞧着青一阁的姑娘们嬉闹，更觉得自己要保护好她们。
大年初十，青一阁正式开门。
青一阁的姑娘分了大约是三批。首批就是与我平日里走的很近的，就是文韵，满语，白稚。文韵是从不接客的，白稚也鲜少出现在世人面前，满语出嫁前也只是多陪陪世子，不过都只是白天，这三个，我自然舍不得让他们陪那些粗俗之人。
第二批，就是只接朝中贵客的姑娘，必如成若，红渊，容离，晚柠，青房，青禾，她们不光是陪客人，主要还是能从各位大人口中能听什么消息，再卖给需要消息的人，这笔银子，比单单开青楼赚的多上好几倍。
第三批就是接些流客，必如生意人，江湖浪子之类。
自从青一阁出了皇妃，出了战王妃，我又受皇后娘娘邀请进过宫的事传出去以后，青一阁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各种达官贵人，说是要目睹这皇家赐的牌匾的青楼里的姑娘的风采。
自从皇宫回来，我倒是与长諵相熟起来，她很是关心我的腿伤，日日都让人送药过来，我心存感激，歇了十几日，在上元节这天前去东方府拜访。
置办了些东西，主要是托人从城外带了些不好寻的药材，倒是也值些银两，不至于拿不出手。我和文韵晌午便到了东方府，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听说就连皇宫里没了药材也经常从东方家这里采购，所以皇上才会在除夕夜邀请长諵进宫。
因为我们前来是提前打了招呼的，门口就有上次在皇宫门口的那个丫鬟在等着了，看见我们，她马上过来迎接，笑着说：“两位快里边请，我们夫人等候多时了。”
我们随着她往里走。这东方府真是医药世家，别家种上花草的地方，她们全都种上了药材，还有很多丫鬟忙着晒药装药，在这庭庭别院，大家都各司其职，看起来其乐融融。东方家主去了，剩了长諵一个二十的女子，能把府里管成这个样子，并且还能把外头的医馆经营的风生水起，可见真是不简单。
这房子不算很大，很快就到了会客厅，只见主坐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长諵，她今天虽然穿的不是那天那件衣服，但还是一身蓝色，头上戴着毡帽。另一个，看起来年岁与我差不多，不过没见过。
长諵起身为我介绍，“姑姑，这是我夫君的生母，阿娘，这位就是我与你提及的青一阁的方钰姑姑。”
我们二人互相行了拜礼，才互相坐到位置上，我解释来意：“劳烦记挂我这腿伤，饶是不打紧，还要你们一趟一趟送药真是过意不去，总想着来拜会拜会，正好逢上上元节，就赶紧来了，两位不要觉得唐突才好。”
“姑姑不必与我客气，”长諵看着我说：“大夫救死扶伤是本分，那天在宫里姑姑陷入两难，长諵说什么也要帮一帮。京中之人多是爱逞口舌之快，姑姑那日要真是上了南冥王爷得马车才是真的麻烦了。”
“是了，”我一时不太明白她为何要提及此事，便顺着她的话说：“不过还好遇上了长諵。”
长諵难得笑了，又闲聊了几句，她对着坐在隔着一个桌子的方家老夫人道：“阿娘，你不是为姑姑炖了药膳，我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老夫人听后马上站起来，“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这要紧事竟然忘了，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她刚走了两步，路过我的位置，看着文韵，“那药膳沉重，不如让这位姑娘与我同去？”
方家那么多丫鬟，哪里需要文韵跑这一趟，不过是有事情要与我单独说罢了。我笑着说：“文韵，你随老夫人去吧。”
文韵看了看长諵，“那阿娘有什么事叫我。”
他们二人出去了，最后还顺带把门带上。我瞧着这些动作，心里一边揣测着，一边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齿颊留香，便道：“这茶不错。”
“是我去外地采买药材时，顺带买的，姑姑喜欢，一会儿我让他们装上送到青一阁。”
我看着她没说话。这姑娘一身清冷，叫人实在移不开眼。许是我的眼光太瞩目了，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她下意识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问我：“姑姑怎么这样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