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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长方形蓝色丝绒的首饰盒子。
燕尔见那首饰盒子崭新精致，甚至还嵌着某个国内著名设计师专属的标志，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是要送自己什么精致高档的名贵首饰。
结果接过来打开一看，燕尔瞬间愣住了。
那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而是之前被摔坏的母亲当年和父亲的定亲信物，那只白玉镯子。
她当时亲眼看着那只镯子在自己的眼前，被秦子衿摔得粉碎。
可现在，那只镯子就这么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里，该是修补的技术极好，她连一丝破裂的缝隙和痕迹都没有看到。
燕尔觉得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一股酸涩的液体忽然间就直直地冲到了鼻头，她哽咽着看向陆圣擎。
“你怎么.....”
她还记得，当时镯子碎了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有个路过扫地的阿姨问她，还要不要那个碎片了。
她说不要。
没想到......
陆圣擎垂直眼，微微周围，很是嫌弃地看了燕尔一眼，见她马上又要哭出来，有些无奈地蹲了下去，轻轻地帮她擦了擦眼角。
“孕妇都像你这么爱哭吗？”
燕尔一手用力地揪住自己的身前，一边抽抽搭搭地看着陆圣擎，莫名地觉得，自己的所有眼泪，几乎都要在认识陆圣擎的时间里，消耗完了。
“陆圣擎，你别对我这么好成吗？我怕我自己会习惯你对我的好，会对你养成一种不好的依赖习惯。我怕万一将来.....”
男人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知道燕尔一定会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他直接开口冷声打断她。
“万一将来我们分开，你可能会受不了，改不了习惯这种话。燕尔，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你说。”
他说着话，动作温柔地握住燕尔的手，轻言轻语地说道。
“在我不知道你是丫丫的时候，我就不肯放手。尔尔，如果在知道你就是丫丫之后，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燕尔用力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除非......”
“没有除非，也没有如果。”
男人一脸认真地握住燕尔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一边仰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你答应过我的吗？还要等着以后，我落魄到不能自食其力的时候，打算养我的吗？”
燕尔被那副样子逗弄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不会走到那个地步的。如果真是，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会好好养着你和孩子的，我保证。”她像个小孩子一般，甚至举起自己的手保证。
这下子轮到陆圣擎笑了。
“果真是到了只长肚子不长脑子的时间了。”
眼见小妻子似乎被他这句话给激怒，一副要瞬间在炸毛的样子，陆圣擎勾着唇，抬手在燕尔的鼻头上轻轻地刮了刮。
“不过，看在陆太太对我如此慷慨，还如此信任的份儿上，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经他这么一提醒，燕尔倒是想起来，爷爷过生日，她不管去还是不去，寿力肯定是要准备的，于是仰起头，有些困惑地看向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这件事儿，一早就帮我给爷爷准备了生日礼物？”
男人略有沉吟，托着腮沉思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算是。”
燕尔听得只翻白眼。
“寿宴礼物，买了就是买了，没买就是没买，什么叫算是？”
男人的嘴角有隐约的笑意，半晌附身朝着燕尔勾了勾手指头，附身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
“因为我帮你给老爷子准备的生日礼物，是......”
燕尔听完，瞬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陆圣擎，你......”
这个男人，居然会......
*
深夜，燕尔早早地睡了。
陆圣擎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确认电话铃声没有吵到燕尔之后，这才握着手机，披了睡袍，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妈也睡了。
陆圣擎打开客厅的落地灯，走去打开门，外头瞬间就出现了苏榄的脸。
“陆少。”
陆圣擎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客厅，苏榄跟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
“陆少，这是你要找的资料。”
苏榄说着，将手里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到了陆圣擎的跟前，一边小心谨慎地观察着陆圣擎的脸，一边看了眼楼上的方向，压低声音轻声说。
“这是我们最大的能力了。陆少，这些资料封存的地方太过严密，除了顶尖的黑客，根本进不去，也拿不到。弄到这些，我朋友也是费了好些力气。”
苏榄的话有些迟疑，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他不想暴露自己，所以眼下，这些资料虽然可以作为证据。但能打开那个数据库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们从多方考虑，也只能当做资料来看看了。”
“至于证据和真相......”
苏榄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陆圣擎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不需要证据和真相，只需要知道。至于其他的，我更是不需要劳驾任何一个人的手去做。这些事情，我等了很多年，自然需要自己一点点去做。”
股东大会之后，就是最好的时候。
陆圣擎将那些资料大概扫了扫，确定和自己的心里所想一致，又抬手将资料扔到茶几上，探手从茶几上摸到香烟盒子，倒了一支出来。
星星之火闪烁。
男人慢条斯理地吞吐了一口，随即抬头看向苏榄，沉沉地说道。
“这些事情，不要告诉尔尔。”
苏榄了然地点点头，一边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陆少，我明白的。”
有些事情，确实不需要燕尔知道，也不需要她去做。光是一个陆圣擎，就绰绰有余，面面俱到了。
顿了顿，陆圣擎又抬起头看向苏榄，一边抽烟，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燕家那边，最近什么情况？”
“燕家企业，因为燕老爷子身体的状况，一直都是由明薇在亲自打理的，这么多年，也都一直风平浪静。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薇似乎有些按奈不住了。”
陆圣擎听完冷笑了声。
“她果然是着急了。”
“还有陆少，燕家大小姐燕以歌的丈夫，”苏榄说着，忽然顿了顿，有些不适地咳嗽了几声，才继续说道，“也就是太太的前未婚夫，楚洛成，有反应了。”
陆圣擎抬起头，眉宇间都是看不清楚的暗沉。
“怎么？”
“他之前被太太打成重伤，又被燕以歌迫害的不能说话动弹，只能在床上。但是在昨天后半夜，我们的人回来说，他的手指动过。”
当然，有些事情，燕家人不知道的，陆圣擎未必不知道。
甚至日子久了，连燕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工作的那些人，到底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
如果不是燕尔告诉过苏榄，那个燕尔的前未婚夫楚洛成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装装傻的秘密，又想要残害燕尔，才被燕尔打伤。
而后，又被燕以歌在暗地里迫害到不能言语动弹。
怕是所有人都要忘了，这个世界上，甚至燕尔的世界里，曾经还有过这么一号高级动物的存在了。
而陆圣擎闻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屑地嘲弄出声。
“呵，反应得倒挺是时候。”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说，有些事情的发生和结果，也是早就注定的了。
汇报完所有的事情，苏榄看时间不早，准备要走。
没走两步，又忽然折返了回来，低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另外一些资料，抬手递给了陆圣擎。
“陆少，这些是给太太的。”
这下子，陆圣擎倒是意外和诧异了。
因为那些资料都是用纸皮袋装着，看不清楚内容，陆圣擎下意识地就要拆开来看，却被苏榄开口喊着。
“陆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看。”
陆圣擎拆开的动作一顿，就见苏榄神秘地笑了笑。
“毕竟太太越过你直接找我，肯定是不想让你过多知道。这也算是她的隐私，我和她女人之间的一种秘密。”
“即便你是她的丈夫，你也该尊重她，不是吗？”
*
燕尔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睁开眼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张开双手想要伸个懒腰，伸出去的手却一下子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她一愣，急忙转过头去，在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时，下意识地脱口就问。
“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以往都是她醒来了，身边已经凉了好久，男人早早就去公司了。
结果话音落，身边的男人忽然从她的身边一跃而起，翻身撑着身体，将燕尔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身下，一双精锐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燕尔，低声问道。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陆太太，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