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给我一个差评,我想还你一巴掌

盛夏未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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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我还很开心,跟方越然叽叽喳喳的说了很久,又嬉闹了一阵儿才睡觉。

    翌日清晨方越然一早就去上班了,我洗漱完去吃早点,方冉冉抬头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你们俩昨天晚上动静太大了,吵得我都没睡好。”

    我感觉自己脸颊渐热,支支吾吾地说:“门是有隔音的呀。”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果然,方冉冉坏坏地笑着,喝了口牛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哦,这还是隔了音的呀。”

    “……”

    我今天和宗颖还有约,问了方冉冉的打算,她说冯睿一会儿会来接她,我放心的笑笑。

    吃完早餐没有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我看着冯睿那熟悉的眉眼,恍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一开始坚持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缘分,到现在终于能顺其自然看花开无声,我面对他的时候,再也没有复杂的情感。

    他没进来,方冉冉收拾好东西就走了,跟他们告别之后,我才看到手机上网店的收货提醒。

    昨天寄的那些快递,本市的买家已经收到货了,也有了评价。

    我点开一看,清一色的差评,我有些蒙,开网店这么久,就连中评都没有,更何况是差评呢。

    我昨天还和方越然说我是业界的良心,这不是打自己脸嘛。

    我连忙去书房打开电脑,仔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这群买家也不说退货,只是暴躁地对产品进行侮辱,当然还有对我的人身攻击。

    我所有的货源都是自己设计然后拿到工厂加工的,每一个物件都由我亲自再检验,有质量问题的东西我都会返厂,寄出去之前我也会再次检查,都这么仔细了,怎么还会出现质量问题呢?

    我更加不明白的是,这些自动下单的买家,我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进行言辞激烈的对骂了?

    我极其怀疑这是对我的恶意中伤!

    我找出这几个买家的快递单,打算先给骂得最严重的那个人打个电话交涉一下。

    宗颖恰巧在这时到了我家,我把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之后,她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我拨通那人的电话号码,敛眉静等她接通,心里忐忑着,宗颖也发愁,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以示安慰。

    终于接通,那端的声音有些懒散,说了一字:“喂?”

    我虽然已经把她全家反复问候了很多遍,但还是礼貌地说:“您好,我是……”

    她十分不礼貌地打断我:“哦,林思璇啊。”

    慵懒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声音清脆好听,如黄鹂出谷般美妙。

    我终于意识到她是谁,咬着牙吐出她的名字:“杨、瑾!”

    她笑得花枝乱坠,像是吸食了过量的摇头丸一样嗨到不行:“哈哈,是我,你猜到了吗?就你那比猪还猪的智商肯定想不到!打电话干嘛?让我改评价吗?想都别想!做梦吧你!”

    这人有病吧!

    我气得说不出话,看着宗颖指了指手机,呲牙咧嘴地又指了指脑袋,她听见杨瑾这个名字时神色也是一变,阴沉着脸做口型:“录音。”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录音,这肯定是一场没有技术含量的骂战,难道出了气之后还要回顾一下当时的战况吗?

    她一直冲我挤眉弄眼,我还是选择听她的。

    我极力忍耐地问了句:“你想怎么样?”边把录音打开。

    她像是一个胜利者,看我这么着急,她现在肯定开心地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鼓掌,却还是平淡的反问:“你说呢?”

    “我说什么,你每天很闲是吗,能找点儿正经事做吗?你总是跟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不答我的话,只是说:“我是很闲啊,现在在家无所事事,闲得发疯!”

    我看她就是疯了!

    深吸一口气,我问:“你是退货还是要申请网站介入?”

    “我不退了,我看挺好看的。”

    “你不说有质量问题吗?”

    她哈哈一笑,竟变态的跟我开起了玩笑:“你猜有没有?”

    “……”

    听见我一声叹息,她很开心地问:“这些样子是出自越然之手吧?”

    我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是我设计的,谢谢你夸奖。”

    她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就你?粗人一个能设计出什么好东西来?差评就在那里放着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专职对你的网店进行差评,你等着吧!”

    我看着电脑上清一色的差评,问:“那几个都是你写的?”

    她得意洋洋地说:“以后会更多!”

    “杨瑾,你这么做有必要吗?”我看着“人品恶劣、言辞粗鄙、性情暴躁”这几个字十分恼火,真的想按照她评价的这样对她,可我又觉得和她不值得,“我可以找第三方介入,不行我就花点儿钱删了差评,你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我这个小网店肯定也会受影响,大不了我就不开了,可你这是跟我赌什么气?”

    “你别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她大吼一声,“林思璇,你最虚伪了!整天装的像个白莲花,其实就是绿茶婊!自从你出现之后,越然就变了,我差一点儿就能嫁给他了你知道吗!你这么不要脸,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孩子真的是越然的吗?你确定不是什么野男人的?我可知道,你和方冉冉的男朋友还关系匪浅了!你可真不检点!真不要脸!”

    敢情我打这个电话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去找骂的,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威胁:“我可以对你评价上的那些关于人格侮辱和涉及个人隐私的言论作为你对我的诽谤去告你,你知道吗?”

    她“哟”了一声,说,“你去啊,反正我已经进去过一次了,我不怕。”

    杨瑾的脸皮也真是厚得炉火纯青,既然说成这样也没个结果,再说下去就真没有必要了,她这一番话骂得我气血攻心,失去理智的我特别没素质地吐了句国骂:“杨瑾,我X你大爷!”

    看到我这么生气她很开心,从那端咯咯的笑着,不知道在喝什么,还咂吧咂吧了嘴,然后才风轻云淡的说:“我没大爷。”

    我都快气死了,忍住砸手机的冲动,冷哼一声:“我X你全家!不用谢!”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随手扔进沙发,眯着眼在一旁顺平呼吸。

    宗颖神色无奈地看着我,嘴角抽搐:“结果咧?”

    “没结果啊。”我破罐子破摔,走到电脑前,开始回复她的差评。

    —店家打电话去交涉才发现,这些差评都是我老公的前女友所为,对于她恶意中伤的言论,店家将保持对此人的刑事责任追究。良心卖家只卖良心货,请大家放心购买。

    我一边写她一边念,念完之后皱着眉头做了个评价:“你这让人看了不笑话你呀。”

    我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谁也不认识谁,我现在请求第三方介入,调和不了就放着呗,我不嫌丢人!”

    宗颖这几天好像看我特别不顺眼,骂着我:“那你可是真丢人!”

    我扭了扭脖子,“啧”了一声:“等我收拾一下,咱就出去逛街。”

    “你还逛呢。”

    “为什么不去了?”我傲娇的抬了抬头,眼神闪的晶晶亮,“杨瑾都确认收货了,她又不退货,那我就去把她的钱花光!”

    她撇撇嘴:“就你这点儿出息,没下限。”

    我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大,以前的我小肚鸡肠,因为杨瑾这事儿肯定要生很长时间的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出来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觉得整个人像是去完洗手间一样,身心通畅呀。

    我听着宗颖和我说闻杰追她的事,一阵羡慕,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光,突然怀念起来。

    和宗颖道别,我就回家了,静静地温习事务所发的资料,我还是没有和方越然提起这件事。

    其实他最近很忙,我不想再拿小事去烦他,而且这件事真的是件小事而已,一般网站都会解决好。

    说起方越然忙的原因,是一个影视歌三栖女明星接了个矿泉水的广告,最近质检突然发出声明,说这水最近检验出了问题,女明星为此摊上了官司,被骂得很惨。按理说这件事和新宇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被哪个闲得蛋疼的记者曝光了这个广告是新宇拍的,一片舆论又开始声讨广告公司。

    说来人就是这样,吵着闹着抱怨每天活着真累,生活节奏太快没时间休息,美名其曰:“放慢你的脚步,等等你的灵魂。”

    你有本事别只说不练,你倒是等等你那肮脏的灵魂啊,上网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世间最可怕的就是舆论,无聊的人们对你恶意诋毁,你越痛苦他们越开心,有的人被老板骂惨了就会上网用恶意言论攻击已经饱受精神创伤的受害者,伤上加伤,把人逼死为止。

    荀子的“人性恶”论流传到现在不是没有原因的,生活已经把有些人逼得变了态,而他们正在变态的路上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也许是为了一时痛快,也许是为了生计,总之把人家将要愈合的伤疤撕开,直到鲜血淋漓,他们才痛快!

    我还喝过那个牌子的矿泉水了,凉爽清甜,我曾怀疑这是人为操作,方越然也这么想,他们已经锁定了一家广告公司,现在极力寻找证据翻身。

    在这期间,又有人爆料,新宇广告刚上市时,用了不法手段挤垮同行。不知道那篇文章是哪个网络写手写的,那文笔我都想给他点赞了,真是犹如身临其境参与了当年的事儿一样。

    这事儿反复折腾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麦尔斯说,去找大学的导师吧,他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肯定会有办法。

    如果是这样,方越然需要亲自到英国拜见一下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可方越然一早就把这个否决了,他是担心我,片刻不想离开。

    我说:“没关系啊,我可以找宗颖来陪我。”

    他不同意,皱着眉头说:“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这些事儿太蹊跷,怎么坏事都赶到一起了。”

    反倒是我反过来安慰他:“哪有一帆风顺的,坏事总会过去,所有的结果都会是好事啊,如果不是,说明还没走到最后。”

    我们谈了很久,我再三和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他临走之前和孙阿姨交代了很多,晚上孙阿姨并不住在这里,我就把宗颖叫了过来。

    方越然离开的时候我怀孕已经七个月了,他陪我做完产检,听着大夫说一切健康才安心过去,保证说五天之内肯定回来。

    最后我才知道,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方越然支开了,就再没有人保护我。原来她们是想让我受伤的时候,再无安身立命之所,只能独自被恐惧压身,然后压力大得压迫血管,最后爆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