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神秀二货夫夫

黎墨尘陆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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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半之后就会恢复正常喔, 么么哒~  她看着唐阅博, 急切地说:“我实在没办法了, 就买了这个灵符想试一试,结果居然真的管用, 我就、我就鬼迷心窍, 又许了个愿望……其实我没想让你死,我就是许愿想得到出国留学的名额而已,真的, 你信我!”

    洛映白心里一动:“这么说你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的舍友不要再为难你了?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孙玥不吭声了。

    洛映白微笑道:“警察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孙玥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宿舍里的一个人突然作证,说那个爽肤水是我的下铺打碎的,跟我没有关系……所以这件事就过去了。”

    洛映白突然发现一个共同点。

    孙玥这两个心愿的达成, 其实都是通过同一种方式——替代。

    一个是她的下铺代替她来承担打碎爽肤水的后果, 一个是她想要代替唐阅博来享受出国留学的待遇,要是这么说,其实在玄学上就是一个气运交换的问题。

    洛映白记得《佛说北斗七星延命经》中曾经有过记载, 北斗七星正是掌管人气运的神,掌管范围按照生辰的不同来划分,其中, 子时生人的掌管者应该是北斗阳明贪狼星君,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很显然,堂堂一个星君, 绝对不至于想不开到这个份上。

    洛映白道:“给我看看那个灵符。”

    孙玥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递给他, 叮嘱道:“千万不要碰坏了, 用这个许愿最大的忌讳就是把灵符碰坏,那样会受到……惩罚……”

    在看见洛映白的动作时,最后两个字僵在了他的嘴边。

    洛映白施施然拍了拍手,将碎裂的灵符丢在地上,微笑道:“那就让他来啊。”

    “……”

    他问唐阅博:“刚才她说的话已经录好了,报警吗?”

    唐阅博被眼前的一幕幕弄的有些大脑当机,愣愣地说:“报、报吧?她已经,犯法了……可是这样的案子我怎么报?我跟警察说有人诅咒我,我会不会先因为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被抓进去啊?”

    洛映白道:“今天来这里的警察已经事先了解情况了嘛,一定不会认为你是瞎说的……那,打电话交给你,我走了。”

    “等一下!”

    被晾在一边的孙玥如梦方醒,“你刚才不是告诉我不报警的吗?!”

    洛映白笑眯眯地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学孙玥的语气:“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报警抓你,都是为了你好啊!”

    孙玥:“……”

    洛映白悠悠然走出了饼店,既然是唐阅博的因果,即使再不愿意,最后的事情也只能由他来完成。

    夜风带来淡淡的花香,他对着夜色伸了个懒腰,面前正好是一棵老槐树。刚才洛映白弄坏了灵符,正常来讲,今天晚上同样的时间点,孙玥拜的那个东西有很大的可能性过来找他。

    他拭目以待。

    时间还早,洛映白准备先回宿舍。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叫声:“同学!同学!”

    洛映白一转头,发现一辆小轿车停在路边离他不远的地方,车上下来一个人,冲他招了招手。

    洛映白:“……副校长?”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重生以来自己统共就救了个人,吃了个饭,暂时没有什么逃课睡觉调戏老师的黑料,难道校长是觉得他太英勇了,特意……连夜来发奖状的?

    洛映白谦虚地走了过去,礼貌地跟校长打了个招呼:“易校长好。”

    易校长今年已经有65岁了,由于学术水平出众,到了退休的年纪之后又被被学校返聘了回去,洛映白曾经听过他几节公开课,对这个老先生颇有几分敬重。

    “哎,你好。”易校长脸上有一些不明显的焦急之色,但还是慈祥地冲洛映白笑了笑,“你是T大的学生吧?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专业的?”

    洛映白有点摸不着头脑:“研究生院中文系的,我叫洛映白,校长,请问您这是……?”

    易校长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暂时顾不得想太多,匆匆道:“好,小洛同学,刚才是你在那家店里给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吃了一颗糖吗?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是什么糖,在哪里买的?”

    那可不是普通的糖果,而是可以辟邪的补药,小男孩被鬼缠上,肯定会受到一定的阴气感染,洛映白怕是他生病才顺手喂了一颗。现在听到易校长急切地询问这个问题,他微微一怔,换了个角度借着路灯的灯光打量对方的面相。

    这位老人眉毛紧密上挑,眼睛大而有神,下停较长,命宫平滑,本来是一生平安顺遂的面相,可是眼下坏就坏在此刻他眉梢两侧冢墓和丘陵处皆隐隐发暗,中正处还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一点,大概最近运势不佳,有亲友遭遇厄难不说,就连他本人身上都沾染了一些凶煞之气。

    洛映白看到这里,再想想他的话,也差不多明白易校长为什么前来找自己了,于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校长,我多问一句,您家最近是不是经常有人感到身体莫名疼痛,精神不振,但去医院又找不到原因?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吃了我给那孩子的糖,也是没有用的。”

    他猜得一点错都没有,易校长震惊之余也觉得刮目相看。他们家的人最近的确总被莫名其妙的疼痛困扰,医院也去过了,风水先生也找过了,都一点作用也没起,到现在为止,洛映白是第一个连问都不需要问,就能一口说出他遇到的问题的人。

    刚才孩子吃了那颗糖之后说是身体不疼了,就让易校长觉得可能是遇到了高人,现在那种希望更加迫切,他连忙问道:“那你有办法吗?能不能劳烦你什么时候抽出空闲去我家看看?”

    洛映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知道唐阅博叫的警察应该赶到了,他小心地往路边阴影的地方挪了挪,答应下来,又问道:“校长,您现在身上有纸笔吗?”

    易校长是个老学究,身上常年都带有纸笔,听了洛映白的话便拿出来递过去,只见对方好像很随便地在他的贴身小本上画了几道乱七八糟的线条,就将纸撕下来折叠好递给易校长:“今晚上您可以先拿着这个,保一夜平安不成问题,明天我再上门。”

    不用他多说,易校长拿到那张纸的时候,立刻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似乎多日以来的萎靡一扫而空。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那好,那好,真是谢谢你了。明天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人开车来接你!”

    “不用啦。”洛映白失笑,“校长您别客气,我上次去您家里送资料的时候还坐下喝了一杯可乐呢,我能找到门。”

    听他这么一说,易校长才想起来,这孩子不就是上次帮他整理古籍的那个学生吗?当时他看洛映白活干得好又挺讨人喜欢,还特意留他坐了一会,真是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了。

    他心里对于神秘力量的敬畏和距离感也随着洛映白的笑语淡去很多,拍了拍洛映白的后背说道:“好,那我明天等着你。”

    另一头,在特侦处里,岳玲正在报告最新情况。

    “夏处,刚才又从市分局那边移交过来一个嫌疑人,说有学生报案,指控她跟这次校园坠物事件的事情有关。那个学生的笔录我已经做好让他回去了。嫌疑人暂时拘留,这是笔录。”

    她对面的夏羡宁坐在办公桌后,之前那身严严实实的防爆服已经换了下来,他穿一件淡蓝色的半袖衬衣搭配长裤,少了几分冷肃,但依旧英气逼人。

    “嗯,辛苦。”夏羡宁接过笔录,“晚点还有行动,你现在可以先去休息。”

    “这就去。”岳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那你呢,不先睡会吗?”

    夏羡宁:“嗯。”

    他们特侦处和别的部门不一样,这里的同事本来就都是会法术的术士,很多人在参加工作之前就认识,有一些还是同门师兄妹,所以互相间的关系要亲密很多。

    岳玲看了夏羡宁一眼,有点担忧:“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夏羡宁:“好,谢谢。”

    岳玲:“……对了我跟你说件好玩的事,你知道吗,今天你上热搜啦!”

    夏羡宁长得好,家世好,一直都是特侦处的门面,每次处理完什么大案子,记者们都格外喜欢采访他,之前几期法制类的安全节目邀请他当过嘉宾,对于一般的群众来说,他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不过上热搜倒是头一回。

    岳玲想想也觉得有意思,道:“今天T大那件事传的挺快的,好像当时有个见义勇为的小帅哥照片被发到了微博上,结果没过多久你的也被传上去了。学生们特好玩,都说一次坠物事件捕获两名盛世美颜,可惜不能同框纪念,来,你要不要看看……”

    夏羡宁:“不用。”

    岳玲:“……”靠,这人到底还能不能聊天了!

    总算她还是比较了解夏羡宁,知道这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根本就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实际上有危险从来都冲在最前面,我行我素,谁也拿他没办法,无奈之下,岳玲也只好匆匆结束了这场尬聊,先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夏羡宁头都没抬,过了很久才放下整理的卷宗,闭目休息片刻,他忍不住又将口袋里那个小稻草人拿出来,放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唇角几不可见的一扬,又小心地收起来了。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半天了,还能抓到可疑人物,郑队长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队长,我们上去的时候,这两个人在个楼顶上转来转去,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非常可疑,我们就给带下来了。”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乱糟糟的油头,衣服也同样穿的邋邋遢遢,被抓了也不老实,贼眉鼠眼的到处瞟,脸上是大写的猥琐。这绝对不是学校里的学生,看上去倒是有点像在城里哪个工地上打工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倒的确有可能弄到一些工具。

    郑队长看着被扔到地上的黑色大包,心里有点犯嘀咕,捡起来拉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套录像的设备和两个望远镜。

    “这是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番,互相使了几个眼色,直到郑队长喝了一声“老实说话”,其中一个人这才涎着脸凑过去,带着点龌龊的笑容道:“警官,别这么较真啊,大家都是男人,你明白的,对面……嘿嘿嘿……对面是女生宿舍……”

    郑队长看看地上的工具,又想想两个人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两个王八蛋,居然在楼顶偷看女生宿舍,还想录像?!

    他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大,当下心头涌上一股怒火,好不容易压下动手暴揍的想法,冷冷地说:“怎么着,你还觉得很光荣是不是?这是犯法的!你就等着蹲拘留所罚款吧!你们除了偷窥录像,还干什么了?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上面不下楼!”

    那个人悻悻地说:“这犯什么法,我们就自己看看,又不传播,警官……”

    身后的一个警察呵斥:“少废话!问什么你答什么!”

    那人被训的一缩脖子,他旁边的同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讨好地说:“警官,这个我来说,我说的清楚。”

    他看看四周,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道:“那楼顶上面,有鬼。我们是因为鬼打墙才下不去的。”

    郑队长心里一突,另一个警察道:“胡说八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没有责任了?说,是不是你把那个雕像弄下去的!”

    那个人连喊冤枉:“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我怎么敢编!警官,你想想,要不是下不去了,我们干什么不跑,非要在那里兜圈子等着你抓人呐!那楼里真的有鬼,怎么转都转不下去……”

    郑队长看了一眼抓人的警察,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表示这回嫌疑人说的倒是实话。

    不过他的心里也有点纳闷,因为当时的场景实在奇怪,两个猥琐男下不来,他们上去抓人倒是畅通无阻,这哪里像是鬼打墙,倒好像有什么高人暗中帮忙,故意拦着嫌犯不让他们下楼一样。

    高人洛映白已经出校门了。他刚刚超度过冤魂之后又去楼里看了一圈,发现楼顶似乎有人,想上去查看的时候,校园里就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洛映白知道警察们肯定是也得上楼,干脆就设了个小结界帮他们把人拦住,自己先离开了那个地方——他没有感觉到阴气,知道楼上并无邪力作祟,那么上面的人多半跟这次的案子没关系,是好是坏大可以交给警察来处理。

    而就在他刚刚离开之后,又是一辆警车静悄悄地停在校园门口,车上下来几个人,向门卫出示了证件之后径直走上事发地。

    郑队长不知道这些内情,听了嫌犯的话之后觉得心里更没底了,只盼着夏羡宁快点赶到。

    结果就是这么一分神,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男人忽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突然把地上的大包抡起来,冲着郑队长一扔,接着两人分头跑了出。

    “操!快跑!”

    异变突起,但也算是他们点背的不由分说,其中一个跑出去的人慌不择路,正好撞在迎面走来的一位年轻人身上,他顾不得细看,伸手就推了对方一下,粗暴地喊道:“让开!”

    “让开”两个字没有完全来得及从嘴里吐出,被他撞到的那个人已经扣住了他推过来的手腕,紧接着反手一掀,仅凭单臂将他整个人都拧了起来,顺势甩到地上,抬脚踏上他的胸口,让企图逃跑的嫌犯动弹不得。

    另一个向反方向逃跑的人也没捞到好处,因为那个年轻人跟着就甩手将什么东西像扔飞镖那样甩了出去,逃跑者只觉得头部剧痛,眼前一黑,顿时扑街。

    一枚钢蹦骨碌碌滚了下来,落到他脸侧的地上——原来把他打晕的竟是这么个东西。

    不是分局的人行动慢,而是年轻人的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总共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就一个人把什么都料理了。

    直到这时,周围的学生和警察才来得及看清刚才出手那个人的相貌。在某个瞬间,他们几乎是同时轻轻地抽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英俊了。

    但似乎也不全部是因为他英俊。

    那是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如果不是穿着一身警服的话,他身上的青春朝气看上去跟这个学校里任何一个学生都没什么两样,只是气质凛然,神情颇为冷肃,站在一堆同样年纪的毛头小子中间,就是能硬生生把所有人的气场都压下去一头。

    一整套的警服,连帽子都是端端正正,帽檐一丝不苟地卡住剑一般的眉峰。他的脊背笔直犹如青松,肩膀端正,上有肩章,皮带束在腰部,腰侧配枪。微微抿着的唇让那张过于俊美的脸上多了些许坚毅,脚上的靴子还踏着地面上不长眼的倒霉蛋。

    直到后面的警察追过来了,年轻人才松开脚,冲着郑队长点点头,简短道:“特侦处,夏羡宁。”

    这个名字报出的时候,区分局的几个人心里同时闪过了“果然是他”这四个字,而他虽然没有再采取别的措施,两个逃跑未遂的人还是连动弹都不敢了。

    夏羡宁后面还跟着下来了几个人,都是特侦处的警察,郑队长交代了几句情况,夏羡宁弯腰观察了一下那个雕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案子可以转交。

    区分局的人巴不得离这种诡异的麻烦事远点,很快就撤了,夏羡宁让几个下属分别去检查学校里面的其他雕像有没有问题,顺口询问那两个人:“当时你们有没有在雕像上看见什么异常?”

    对方稍一迟疑,夏羡宁就看了他们一眼。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这简单地一瞥,几乎要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再次吓跪了——他的手腕肿起老高,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实在不敢跟夏羡宁叫板。

    “看见了!看见了!”他简直带了哭腔,“就、就是当时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一阵烟,我以为哪里着火了,顺着看过去,那个玩意就掉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夏羡宁微微沉吟——这句话应该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一般来说,风往往代表着鬼力,烟代表的却是愿力,两者之间区别很大,这一次的事或许不是鬼怪作祟。

    问了这么两句话,被派出去的同事们都回来了,夏羡宁刚才派他们去检查每栋教学楼上面的雕塑,以防止再次掉下来威胁到学生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