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计(三)

寻找失落的爱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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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指桑骂槐地一通怒骂,令谢老太爷面色铁青,谢钧更是面色难看。

    奈何谢家就这么一个子嗣,总不能真地打断谢元亭的腿!

    谢老太爷愤怒地瞪了谢钧一眼:“还不快些将这一摊子烂事处理好!林家马车来了,明娘迟迟不出府,岂不惹人疑心?”

    谢钧自然听出了谢老太爷的话中之意。

    家丑不可外扬!

    今日之事,绝不能传出去。

    谢钧定定神,先哄谢明曦:“明娘,此事是你受了委屈。你放心,父亲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先安心去莲池书院考试。今晚回来,便知究竟!”

    论做戏,谢明曦从不输任何人。

    谢明曦不知何时红了眼眶:“父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大哥恨我入骨,挑唆姨娘动手害我?”

    “我虽是女子,却一心向学,一心为谢家争脸。也盼着日后有出息的那一日,能惠泽谢家所有人,令父亲和祖父以我为荣。”

    “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谢家的事,大哥却这般容不下我。现在父亲正值盛年,自能护得我平安。若日后父亲年迈,由大哥接掌谢家,我哪里还有活路?”

    “大哥今日这般待我,待姨娘更是凉薄。焉知他日后会如何对待父亲,对待祖父?一想到这些,我便惶惶难安,心如针扎一般。”

    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却未掉落。

    看着倔强又脆弱。

    ……

    谢钧又是心疼又是羞愧,看着谢元亭的目光里,满是森森寒意。

    谢元亭打了个冷颤,暗道不妙,立刻嚷了起来:“父亲,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根本是故意挑唆。我日后定会好生孝敬父亲,孝敬祖父。她不过是个女子,迟早要嫁到别人家中。父亲总不能为了她严惩我……”

    话没说完,谢钧便伸腿,狠狠踹中谢元亭的心窝。

    谢元亭一声惨呼,被踹倒在地,不偏不巧地和丁姨娘并排躺在一起。

    谢钧余怒未消,面无表情地上前,又踹了谢元亭两脚。

    谢元亭只恨自己年轻力盛,比不得丁姨娘随时晕厥。被踹得惨呼连连。

    一旁的徐氏,看在眼中颇觉快意。故意长叹一声:“明娘说的没错。有些人,天生狼心狗肺。”

    “对他再好,也没什么用处。”

    “十几岁的少年郎,心思便这般歹毒。日后等他继承家业,定会翻脸无情。到那个时候,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谢钧神色阴沉地又踹了几脚。

    谢元亭惨呼连连,看着徐氏和谢明曦的目光里满是怨毒。

    经过今日之事,谢明曦和谢元亭已彻底撕破脸。

    徐氏既已选定立场,此时也没什么可后悔的,继续说道:“诶哟!阿钧,快些看看,他正瞪着我们。怕是心里已经记下仇怨了。以后我们可得都小心点,保不准什么时候,吃的饭菜喝的茶水里就多了巴豆!”

    谢元亭简直要疯了。

    这个徐氏,分明和谢明曦是一伙的,一直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

    谢元亭忍无可忍,张口骂起了徐氏:“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乡野粗妇,嫁给祖父做了续弦,竟厚着脸皮跟到了京城来。谢家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干系!我日后奉养父亲祖父,可不会奉养你这个粗鄙的老婆子。赶快带着你的儿孙,滚出谢府……”

    谢老太爷大怒,扔出了手中的茶碗。

    亏得谢老太爷一把年纪,准头倒是很足。茶碗砸中了谢元亭的鼻子。滚烫的茶水溅了谢元亭一脸。

    谢元亭鼻血长流,脸上被烫得通红,惨呼声便成了痛哭。

    谢老太爷铁青着脸怒道:“不成器的东西!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祖父!”

    当着祖父的面骂续弦的祖母,和打祖父的脸有什么两样?

    谢钧见谢老太爷动了怒气,只得上前来赔礼:“父亲息怒!儿子今日定会好生教训元亭!绝不容他有半点不孝不敬的念头!”

    谢老太爷冷哼一声,起身便走了。

    徐氏略一权衡,立刻追了上去。二房众人看了一通热闹,此时也闷不吭声地走了。

    ……

    内堂里,只剩下昏迷的丁姨娘,满身是伤的谢元亭,还有满面怒容的谢钧和红着眼眶的谢明曦。

    谢元亭呼痛声不绝于耳。

    谢明曦抬起眼,定定地看着谢钧:“父亲真的会为我做主吗?”

    谢钧有些心虚,底气不足:“这是当然。”

    教训谢元亭是免不了的。

    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再不成器,也不能真的打断腿。

    谢明曦洞悉了谢钧心中的盘算,却未说破,露出一脸感激动容之色:“多谢父亲。我这便去门房,等林姐姐的马车。”

    谢钧点点头,又叮嘱道:“家事不可外传。林家小姐若是问起,你万万不能说!”

    谢明曦点点头。

    转身的刹那,谢明曦的目光和谢元亭有刹那的交汇。

    谢元亭满目怨毒憎恨。

    谢明曦目中露出嘲弄,很快掠过谢元亭,转身离开。

    ……

    谢明曦一走,谢元亭再顾不得半点颜面,跪着爬到谢钧身前,一边哭一边磕头:“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求父亲饶过儿子这一回。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今日是新儒书院的月考之日,儿子绝不能缺席。否则,定会被同窗耻笑,也会惹怒夫子。求求父亲,让我去书院考试吧!”

    谢钧冷冷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考什么试?你这么要脸面,为何还要做这等不要脸的事?”

    “我立刻命人去书院替你告假,便说你昨夜发了风寒,接下来一段时日都要留在府中休息静养,不能去书院。”

    谢元亭如遭雷劈,惊惶地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谢钧冷厉的俊脸,看着他的目光,便如看着厌恶至极又甩不掉的膏药一般:“谢元亭,你是我谢钧唯一的儿子。不过,你若依仗着这一点便为所欲为,就想错了。”

    “我谢钧还不算老,想生儿子,便再纳妾进府,总有生出来的一日。”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再打明娘的主意,更不得对你祖父祖母不敬。否则,休怪我这个父亲心狠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