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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鸿雯专断地阻止我发表意见，眼睛炯炯地盯着李朝阳。
李朝阳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在军旅中已有多年，况且我退伍回乡，就是想卸掉负担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心中暗暗窃喜，但愿李朝阳这厮不会答应秦鸿雯的要求，整天忙着和女儿改善关系，就不要分心搞这些事情了。
“但是，”只听见这货话锋一转，毅然决然地说道：“对于金龙宾馆这样一个藏污纳垢，败坏道德良知，收容妇女出卖身体的地方，我怎么能容它存在？既然秦小姐能看得起我，我李朝阳也愿意为社会拔除这个毒瘤。”
李朝阳你奶奶的！说话能不这么大喘气吗？老子以前求你办事的时候推推阻阻，还提出各种要求。现在一个女人叫了你一声老班长，你就他妈的找不着北了吧！
秦鸿雯笑逐颜开，探出手来和李朝阳握了握，说：“非常感谢老班长能支持我的工作，有你这样的强手加入，相信金龙宾馆的调查很快就会有眉目的。而且，你还能帮我看着这个家伙。”
我吃惊地插嘴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我又做什么了？”
秦鸿雯隐去脸上一闪而逝红晕，瞪着我怒声说：“你自己明白！”
我讷讷地缩回舌头，她这是要李朝阳监察我的所作所为，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李朝阳也面色不郁地看了看我，对着秦鸿雯说：“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你尽管开口。”
这货恬不知耻地开口道：“既然是我们两个联合行动，就要分清个主次，我们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好有个决断。”
秦鸿雯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以你的意见为主，所有的行动也由你来协调指挥。”
我慌忙阻止说：“这怎么可以？”
“你给我闭嘴！”秦鸿雯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意见。
我他妈的就不该把李朝阳给叫过来，这下可倒好，我不但丧失了行动过程中的自由，身边还时时刻刻地盯着李朝阳这么一个道德审判者，还怎么去秘密调查金龙宾馆？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秦鸿雯抬头看了看天空悠然说道：“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各自回去，以后如何行动，还是由刘良和你联系。”
李朝阳站起来指着那银色的宝马车说：“备胎我已经给你换上了，车还能开。”
她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脚说：“我现在腿有些不方便，那辆车你先牵引回去把它藏好，改天我叫刘良去开。”
“这样也行，”李朝阳上车后从窗里探出头来挥手告别，面包车发出轰鸣声拖拽着宝马缓缓挪动，随即席卷着尘土离去。
我怀疑他把车做了特殊改装，不然以一辆小面包车的动力怎么能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怎么拖得动宝马车。
我有点儿生气，秦鸿雯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强行让李朝阳和我共同行动，还利用他干涉我的自由。这不是独断专行这是什么。
她朝我伸出了手：“刘良，把我拉起来。”
我故意把头扭向别处，也给她留一个冷脸。秦鸿雯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你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么没皮脸的家伙，也会使小性子。”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行，既然你不肯拉我，那我自己起来。”
但她的脚踝受伤，起身站起时候用力过猛，突然哎哟了一声往一旁侧倒。
我眼疾手快地上前抱住她，让她躺在我的臂弯里。此刻秦鸿雯的脸是俏红的，散乱的发丝轻抚在她的脸颊上，使她的羞意更加迷醉。她黑夜一般的瞳孔里闪烁着星辰的光泽，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我。
她说：“你看我干什么？把我抱车上去。”
我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她拦腰抱起，把她抱到了雪铁龙的后座上，重新卷好了我的外套垫在她的头下。
我趁着夜的星辰开车前往市区，一边用后视镜看着躺在后面的她。
我对她说道：“我觉得你让李朝阳加入的决定一点儿都不明智，首先我不是不相信他，相反，这个人非常值得信任。如果是干别的事情都可以，但是金龙宾馆这个事情。啧，怎么说呢，他这人太方正，眼里容不得半点的污垢，曲线救国什么迂回之类的东西在他看来全都不可取，让他跟我合作只会给我们的调查设置障碍。”
秦鸿雯俏皮地瞪了我一眼：“他不合适，你就合适了？借调查的机会满足自己的色欲，做事情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这些都是你的大忌。”
“我叫这样一个道德观念端正的人来帮你，就是想让他对你进行监督，免得你干出那些伤风败俗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两个人的倾向中和一下，那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非常郁闷的哼了一声：“反正你是怕我和宾馆里的那个雯雯发生点什么？”
说出这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和秦鸿雯说这种话？
果然，她拉黑了脸瞪了我一眼，把头扭到了座椅靠背不再搭理我。
为了哄她我开始不停的说好话，秦鸿雯却把后背留给我一言不发。好吧，原来女人们使小性子的时候都是一样一样的。
后来我问起她金龙宾馆的事情，她才回过头来，但脸上依然是生气的表情。
她说：“昨天晚上，不能说是没有收获，但是收获不大，我拍下了一辆嫌疑很大的商务车的牌照，这辆车驶进了金龙宾馆的后院。”
我问她：“那你是怎么被宾馆的打手们发现的，还让他们追了你那么长的距离？”
秦鸿雯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摇摇头迷惘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的行踪已经够隐秘的了，可能是用数码相机拍照的时候，闪光灯的闪烁惊动了他们吧。直到我发现有两辆面包车正不动声色的接近我时，我才意识到我可能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我开车尽快逃离那里，可还是在西北树林里让他们给截住了。”
想到这里我乐滋滋地笑着说：“当时为什么只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觉得我才是唯一能拯救你的男人？”
她又板起脸瞪了我一眼:"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在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远水救不了近火，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只有你这么一个人，而且还算比较中用，所以给你打电话是最理智的选择。"
选择?还要加上一个理智?这是她的真心话吗？我也觉得应当是，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也许我一辈子都拍马难追。更重要的是，家庭出身的差异堵死了我的路，一个孟灵已经让我心如死灰，更别说站在更高起点的秦鸿雯，恐怕我做她的炮灰都不够格。
我黯然地回过头去，把悬挂在我头顶的后视镜扭到一旁，我怕秦鸿雯的俏脸刺痛我的内心。
她也感觉到了我的失落，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静谧而且尴尬，一路上我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她也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静默不语。
我把车开进滨江小区，停在她住的单元楼门口，她在后座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下车打开后门。
我弯腰把手伸进她温暖柔软的脊背下，她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低声说道:"刘良，对不起，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淡漠地笑了笑:"没什么，刚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和你没关系。"
她说:"其实你很优秀，你也能一定找到自己心仪的女人。"
我:"我真的没往心里去，来吧，我抱你上去。"
我把她抱在怀里，她侧着头靠着我的胸口。秦鸿雯的身体很柔软，也有一种淡淡的馨香，我把她抱在单元楼门口，她从身边的提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又抱着她来到了电梯口。
我伸手按动电梯按钮，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也不见电梯门打开。她在我怀里有些着急地说:"你把我放下来，我试试看。"
秦鸿雯踮着右脚站在地上，伸手对那电梯按钮按了几下，然后轻抚着秀发回头歉意地对我说:"电梯可能是坏了，恐怕只能走楼梯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问她:"你家在几楼来着?"
"十二层。"她幽怨的脸上带着俏皮的苦涩。"要不，你先回监狱去吧，我自己想办法上去。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得尽早赶回去，别让卢雨发现你离开。"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半，虽然冬令时夜晚的时间很长，但最迟六点半天也会蒙蒙发亮。况且依靠天色也不足以估计卢雨回来的时间，这是个未知数，我越早回到监狱，我们的处境就越安全。
我背朝着她半蹲在地上说:"快上来，我背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