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毒的罂粟花

东篱一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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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鸣天的嘴唇轻轻划过我的面颊,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从前,有个女孩,她的腰和你一样细……”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如呓语般几不可闻,目光迷蒙如梦游。

    “那个女孩也爱吃酸奶葡萄雪糕,对吗?因为你之前用了个‘也’字。”

    我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心,唇边是一缕温柔至极的浅笑,目光凉凉地凝视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双眸深不见底。

    “那个女孩呢?她现在去了哪里?”

    “她……”潘鸣天的面色越发苍白,沉郁的目光闪闪烁烁,似在极力逃避着什么,表情痛苦而狼狈。

    恰在这时,忽然想起一阵敲门声。

    潘鸣天似乎从某个梦魇中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立刻放开我,说了声“是我让人送牛排来了”。话音未落,人已经端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并迅速恢复了从容淡定的儒雅风度,好似风过无痕,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不过一笑,自去开门。

    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口两个小伙子居然抬了一大箱子牛排过来,冰包酱料黄油一应俱全,那冰包竟然还是冰冰凉冻着的;除了牛排,另还有满满一大袋子酸奶葡萄雪糕,也被他们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我手上。

    那两个人只是帮我把箱子抬进了门,就立刻离开了,一分钟也不多停留,一句话也不多问。端的是训练有素,极有眼色。

    我诚恳地向潘鸣天道过了谢,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动手往冰箱里塞牛排,同时嘴里还叼着根雪糕,吃得津津有味。

    潘鸣天从卧室踱到厨房,负着手看我忙活,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了一会,他忽然微笑着,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都不问问我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么?怎么完全……漠不关心?”

    我停下手里的活计,惊讶地转头看他,疑惑地问:“我问这个干嘛?你是做什么的……这和我有关系吗?”

    潘鸣天一时语塞,竟无话可答。默了片刻,他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一边欣欣然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只有这样,咱们交往起来才没有负担,才能交往得长久。”

    “咱们……为什么还要交往?!”我望向他的目光越发惊讶了,迸了好一会,才严肃而认真地摇头,“这可不行,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潘鸣天一手扶额,良久,才无奈地笑道:“只是普通朋友的交往罢了,这也不行?”

    随即,他伸出手指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半真半假地笑道:“我现在都有点羡慕你男朋友了呢——有你这么一个又漂亮又忠贞的女朋友,又善解人意,还会给他煎牛排等着他下课……”

    我扑哧一笑,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每一对情侣每一对夫妻,大多都会这么做吧。”

    潘鸣天的眸子黯淡了下去,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

    “是啊很平常,平常到它存在的时候,你都感受不到它的好。而这种‘平常’一旦失去了,也就永远失去了。无论你的地位有多高,也是再找不回来了。”

    我低着头,慢慢咀嚼着我手里的雪糕。冰凉的碎冰在我口中翻转消融,麻木了我的唇舌,我忍不住讥笑道:

    “既想要‘高位’,还想要‘平常’,是不是太贪心了些?我看您也并不缺美娇娃投怀送抱啊,日子风流快活得很呐!何必还惺惺作态无病呻吟。”

    我的话说得尖酸刻薄毫不留情,潘鸣天登时变了脸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很是狼狈。

    他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端庄稳重的风度,勉强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好耿直,也好痛快。我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教训过了……其实我车上那个女孩子……”

    我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又翻了个白眼,便自顾自去开了电脑看股票,把他晾在那里不再搭理。表示姑奶奶并没有任何兴趣教训他,更没有兴趣听他什么车上的女孩子。

    潘鸣天颇为尴尬,轻咳了两声,还是要把后半句话勉强说完。

    “那个女孩子,只是我的一个学生而已……你知道有时候,人真是会寂寞的,也需要慰藉,哪怕只是聊聊天……当然了,你这么幸福的女孩子是难以体会到的……”

    不容他说完,我便嗤之以鼻:“什么慰藉,说那么多,还不就是上床嘛。”

    潘鸣天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长长地吸了口气,闷声道:“你说上床,也对……吧。不过我不是饥渴难耐的农民工,扑倒女人就是他们唯一的想头。我说句拿大的话,如果我想要,会有大把的女人扑上来。但是我并没有。”

    我哈的一声笑出声来,用手里的雪糕棒指着他,道:“您和农民工当然有区别啊。农民工兄弟只需要火车站旅馆前站街的大婶儿就成了,裤子一脱,满足了!而您呢,您想要的是秦淮名妓,要琴棋书画风花雪体贴入微。除了上床,您还想要能沟通沟通心灵,畅谈畅谈人生的。不过这种高级妓资源稀缺,于是……您寂寞了。”

    潘鸣天再次扶额,仰靠在床头上,满脸无力地看着我,虚弱地说:“你这个精灵鬼怪的臭丫头!我究竟是遇到了何方神圣,您到底是哪路大仙?再说下去,我一定会呕血三斗,死在你床上了!”

    他本来就是坐在我的床上的,所以说这句话也不算错,但是细一品味又有歧义,偏偏这种歧义还很暧昧。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不由都停了口。密不透风的卧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气氛越发暧昧起来。

    我哼了一声,扭头去看电脑,脸上红红的颇有几分忸怩的小儿女态。

    潘鸣天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慢慢踱到我的背后,两个手肘撑着我的椅子背,身子便跟着伏在椅背上,也望向我的电脑,一边饶有兴味地笑道:

    “咦?你还玩股票呢?”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一边在打开的交易软件中开始连续买入思华科技——马胖子告诉我的那只股票。先是5000股5000股地买进,然后1万股、两万股,最后一共买进了5万股,合计5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