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逃不开的悸动(2)

彪悍的博美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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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汤婆子也暖不住月歌逐渐冰冷透凉的手脚。

    后安不得不以银针强行护脉,但也不过是暂缓之计。

    后安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不断呵气搓热,可他怎么努力,那一点点的温暖也迅速被寒冷盖去。

    后安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煎熬过,他不停的回望着大门,即使他很清楚,和栩才刚刚离开不久,但也希望和栩像变法术似的立马出现在眼前。

    “月歌,师父要你坚持住。师父在努力救你,你也要与师父共进退。”

    月歌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被他紧握住的手动了动,试图想要回握住他的手。

    后安的手更紧了一些,“你的体寒症,师父一定会为你调养好。”

    和栩拎着四只大药包,一刻不敢耽误的赶了回来。

    “方公子,您看看这是否是您要的药。”和栩从没人让失望过。

    后安匆匆急步,从和栩手中接过了药包。

    和栩见屋里只有后安一人,修昂与王爷均不见了身影,他大约是猜到了一二,却还是很不安,毕竟修昂并没有取得他的完全信任,“王爷呢?”

    “修昂正在旁屋为王爷解术。”

    和栩一听,转身便要去找他。

    “就在这里等候吧,解术需要安静的环境,不得有任何人任何声音的打扰。”

    “王爷会有危险吗?就像穆小姐这样…”

    后安勉强从忧虑中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修昂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人,他既让我放心,我便不必太担心,他自会有办法,王爷很安全。”

    “属下还是去门前候着,保证不发出声音。”

    “这样也好。”后安细闻辨别后将其中一包挑了出来。

    “方大人,可以拜托修昂大人将王爷与穆小姐的牵连术一同解除吗?因为穆小姐的一意孤行,王爷不得不忍受与她同样的苦楚,王爷身子本就不好,再被穆小姐这样折腾下去,属下担心王爷…”

    “修昂擅于的是催眠术,此术却不是,待他与王爷出来,我们立即商议此事。”说罢,心急如焚的后安也顾不上和栩,他紧忙带着药包去到月歌的浴间。

    南枝正忙着将烧好的热水灌入桶里。

    后安将药包洒进桶中,“月歌需药浴,我便不能在旁照顾,你且记住,待会儿就算她挣扎,叫喊,也定要泡足半柱香,才能使药效吸收。”

    “方公子!”

    “嗯?”

    南枝紧紧抓着木桶提手,目光撇向了另处,“小姐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恳求王爷不要折磨她了。小姐待她师父是真心的,也恳求方公子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信任。”

    “我都知道。”

    见后安正要离开,南枝紧跟在后,那些方才不敢说的,也唯有此刻才能说出口,“那个…小姐她很喜欢画画,至此之后你还会来教她画画吗?”

    “我会的!我可是她磕头奉茶拜过师的师父啊!这些日子,她对你的事也一直牵挂在心头,连最喜欢的画画也抛在了脑后。”

    “小姐都与方公子说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作为师父,当然能看出徒儿的心事,你们之间的陌生感,连我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

    “是奴婢恃宠而骄,都是奴婢的错。待小姐好起来,奴婢会好好向她认错的。”

    若是能将月歌连日来的忧愁解开,后安自是欣慰。

    他仍清晰记得那个午后,初见她时,最纯粹最清澈的笑容,“好了,救你家小姐要紧。”

    回到居室。

    钟离恒与修昂也已回到了此处。

    见修昂发丝因细汗黏在鬓角,后安便猜到解术并不太顺利,“如何?”

    修昂缓缓道来,“术者乃是高人,为王爷竟加了九重秘锁,吾只暂且解去了最轻易的三重,也是王爷的极限,需得缓上一月半月,才能继续下一程。”

    “王爷可忆起了什么?”

    “咳…”钟离恒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都是些无用的记忆,不过修昂术艺高超,在解术中替本王缓解了大半痛楚,他值得本王信任。”

    “王爷没事就好。”后安放心的点了点头,重心又转回了月歌处,“月歌...得立马进行药浴…”

    徐姑及丫头们都不在身边,眼前唯有南枝一个小丫头可服侍月歌沐浴。

    可月歌仍然处于半昏迷之中,几乎不能自理,南枝根本无法将她抱去浴间。

    后安将重任抛向了钟离恒,虽然他也明白,钟离恒与月歌一直貌合神离,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钟离恒对月歌的敌视更是深重,可在这里的所有人唯有他有那身份资格做这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全全集中在了久久没有行动的钟离恒身上。

    钟离恒自忆起那些奇怪的回忆,便不能再理直气壮的正视月歌。

    他应该远离她,而不是亲近她,更甚至去抱她。

    “救人要紧…”后安催促道。

    后安的一句话,让他豁然开朗。

    是的,他缺一个理由,缺一个就算抱她去了浴间,也自觉无所谓的理由,他只是为了救人。

    “救人要紧…本王能帮上什么忙。”

    “将她抱至浴桶,我已备好了药浴…”

    钟离恒差点呛着自己,“真让本王...抱...抱她...?”

    是啊,南枝一个小丫头怎能抱的动,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抱,难道要让后安修昂他们抱?

    不行!

    “救人要紧…本王这就去…”

    “王爷,还是让属下来吧,您刚刚才…”

    一心只想着王爷的和栩被修昂拦了下来,他严肃的向和栩解释道:“王爷无碍,解术没有触及王爷体内蛊毒,吾敢保证。”

    对于王爷蛊毒的了解,和栩更信任后安的肯定。

    为了让和栩放心,后安也再次强调道:“王爷体内的蛊毒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变虚弱了,修昂解术也没有刺激到王爷的蛊毒。”

    听后安也这么说,和栩才没有继续坚持,只默默地跟在王爷身边保护。

    钟离恒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付诸实践还是让他好些紧张。

    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月歌,那些被解封的记忆像泉涌一样,渗透进他的脑海中。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昏迷中安静的模样,之前在心口莫名的慌乱,就连琴音,焚香,烹茶都无法平复下来的心情,此时却终于得到了平复。

    钟离恒忽感诧异,她也太轻了,平时都吃了什么?只是禁足而已,并没有要在饮食上苛待她,是徐姑私自决定的吗?回头得问问,好歹穆月歌也是他平岳王府的王妃。

    “王爷!不能再等了。”

    钟离恒脚下速度飞快,将月歌抱进了浴间。

    正想要将月歌全全塞进浴桶中,却被南枝阻止下来,“王爷,方公子说要把小姐的衣裳全都脱掉进行药浴才行,否则很难完全吸收。”

    心慌意乱的钟离恒一听还要给她脱衣裳,脸上瞬间浮起了绯红。

    他们之间就算行过汤浴礼,那也穿着衣裳的,他们并没有走到脱衣裳也可以毫不顾忌的地步。

    “这是你的事,本王是不会给她脱衣裳的。”

    “只是王爷,奴婢无法一人完成。”

    钟离恒有些无语,这种时候为何徐姑偏偏不在,“本王命和栩去唤徐姑来。”

    “王爷,这座小院就像孤岛,不仅离您天高地远,离家仆们所居之地也是远之又远,小姐危在旦夕,耽误不得了。”

    “混账!本王若是…若是看了她的身子…那还了得?不可以…”

    嘴上虽是强硬,细想之下南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不得已,他别过了脑袋,紧闭着眼睛,“本王抱着,你来脱。”

    怀中的月歌正被脱着衣裳,钟离恒的心也乱成麻。

    暂且失明的他,不能自已的在脑海中补充着画面,就算他可以刻意转移注意力不去遐想,却也没法无视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明显触感。

    等她醒来,她必须得亲自向他磕头谢恩,这事儿才能了了。

    这辈子他从没做过的丢脸事,全都给她做了。

    “本王仁至义尽。”

    本该说上一句谢谢,南枝却是迟迟没有开口,不为自己也为月歌。

    他并不是发自内心想要救月歌,这么不情愿的摆着臭脸,凭什么还要谢他?

    钟离恒狼狈的逃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他,按着紧绷的太阳穴,平缓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和脸上浮起的红霞,“还不如什么都想不起的好。”

    药浴中。

    月歌也渐渐醒来,缭缭热气熏的她直犯晕,心中暗嗔,这是被人当药熬了吗?

    “热…”月歌晃晃悠悠的抓挠着,想往桶外攀爬。

    守在一旁的南枝赶紧将她按回了桶中,“小姐,还没到时间,你不可以出来。”

    “快让我出去,热死我了,你要把我熬汤喝吗?”

    如果可以,南枝宁愿替她承受这份痛苦,她抓着月歌的手也不敢太用力气,“这是方公子让你泡的药浴,他说必须得泡满半柱香的时间才可以出来。”

    “南枝...求求你快把我弄出去吧,我受不住了...”

    挣扎了片刻无果,月歌只得无力的倚靠在桶壁上,强忍着药浴带来的灼烧感。